阮妤自从开始讲脱口秀,一路顺风顺水, 唯一的挫折就是被顾南浔弄冷场了一次。如今创作遇到瓶颈, 可算要了她的老命,整个人都丧气起来。
张女士来她屋里转了两圈儿, 终于受不了了,把她拎了起来:“至于吗,我的女儿竟然是个恋爱脑?不就是不让你偷跑出去约会, 你竟然在这儿扮演抑郁?”
阮妤心烦意乱,脸朝下埋进被子里:“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是为了艺术创作而与自己斗争!”
“真的?”张女士半信半疑。
“我骗你干嘛!”阮妤几乎是在咆哮了。果然逃不过假期三天定律, 第三天还没过完, 亲亲妈咪就开始挑刺找茬了。
张女士再次一把捞起自己的女儿:“走!”
“上哪呀?”
“出去遛遛,你早上不是洗脸了吗?不能让你白洗。”
大年初二的午后,现年二十五岁零十个月的阮妤,被母亲揪着卫衣带子带上街开遛,路上碰见好几个遛狗的熟人,阮妤觉得自己和那些小泰迪小柴犬无甚分别。
在说了二十五声“新年好”之后, 阮妤撑不住了。她远远看见离水中学当年斥巨资建设后来当然是闲置了的白色圆形天文楼,心念一动,想进去躲躲清净。
“张老师,给开个后门呗?”
现在学校放假,偌大的校园空无一人,只有门口看门的大爷兢兢业业。十几年了,大爷还是大爷,似乎被岁月遗忘,只是看上去一直也不年轻罢了。
“张老师,过年好!怎么放假还来学校?”
“大哥过年好!这是我女儿,我带她去办公室写作业。”
“哈哈哈张老师真幽默,这么大的孩子了,还用写作业?阮妤嘛,我记得,小时候就有灵气,现在更漂亮了。”
阮妤甜甜一笑:“谢谢叔叔,您越来越年轻了!”
大爷笑眯眯地给母女俩开了门。
阮妤有好多年没来过这里了,校园的陈设却无一不亲切熟悉,小学时天天到妈妈的办公室写作业,然后初中高中在这儿度过了六年。这样算来,自己人生的一半都在这里度过。
她没骗宋言言,自己那时候,确实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生得好看,活泼爱搞笑,又有张老师撑腰,从老师到同学没有不爱她的。
那是她最无忧无虑、作威作福的一段时光,现在想起来,也做了不少荒唐事。
“妈,我想去教室看看。”回忆起往事,阮妤起了兴致。
张女士在包包里掏了掏,从钥匙串里挑出一个,拆下来给她:“我只有我们班的钥匙,没有你们班的钥匙。”
“都行,反正教室都长得差不多,我就是想去感受一下青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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