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来找自己的,那他是为谁而来呢?
她又想起自己那个栩栩如生的梦境,答案呼之欲出。
“我也想去看看,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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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觉得生无可恋。
自己来到风景秀丽的离水不到十二个小时,景点没去过,特色美食没吃过,却已经被迫逛了两次墓园。
阮妤在墓碑中间穿梭寻找,和顾南浔昨晚的样子如出一辙,只是没他那么疯罢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阮妤把偌大的墓园转了一个遍,终于在角落找到一方小小的墓碑,只刻了四个字——南茜之墓。
从这方墓碑上,看不出她是谁的慈母,是谁的爱女,又是谁的爱妻,只知道她曾经来过人世,又匆匆离去。
阮妤蹲下来,手指轻轻拂过纯白色的墓碑,上面有一条细细的裂缝,却没有一丝灰尘,显然不久前才被人精心擦拭过。
她把怀里的郁金香放在上面,轻声道:“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花,从前就觉得这花很衬您。”
秦臻在背后瞧着,待她站起身,小声问道:“这是你的亲人吗?昨天顾南浔好像也在这儿待了半天。”
阮妤点点头:“算是吧,我的舞蹈老师。”
***
顾南浔回到顾宅的时候,顾长风刚吃完下午茶,正在悠闲地看芭蕾舞剧。
见顾南浔回来,他嘴边浮起一丝微笑:“你最近来得倒勤快。”
顾南浔出言讥讽:“这么快就忘了?是你逼我来的。”
顾长风不置可否,对着荧幕上翩翩起舞的女演员啧了一声:“现在的年轻舞者都没有韵味,跳得乱七八糟,哪像你妈妈,那姿势样貌,风华绝代,可惜再也没有了。”
顾南浔已经熟悉了他的套路,每次先用南茜让自己乱了阵脚,再说正事。可即便了然于心,他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当年母亲突然病亡,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挣扎流血。
“董事长,你的手段什么时候这么温和了,不像你。”
顾长风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管用就行。你毕竟是我儿子,我也不忍心看你太伤心,毕竟……你的内心这么脆弱。”
他呵呵一笑,从桌下拿出一个药瓶:“家里有医生,药吃完了回家拿,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顾南浔双拳紧握,胸腔里的空气瞬间抽离,盯着茶几上的那个瓶子,他辛苦隐瞒了多年的秘密,此刻就像一个笑话。
“我倒是好奇,那个小前台知道你有病吗?她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吓得拔腿就跑吧。”
如果那样,就好了。可他更怕的是,阮妤回留在自己身边,用自己的小火苗温暖自己。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无边无际的黑暗,根本没有光能盛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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