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猜错的话,这些年他在顾家过得并不好,否则也不会连个笑容都没有。可是不好到什么程度,她不敢细想。
阮妤拿着手机,对话框里的问句打了又删,始终不敢发送出去。
房间里氤氲着水汽和高汤的香气,让人觉得温暖,也让人觉得不真实。她在屋内坐下又站起,从这边走到那边,坐立难安,一直捱到十一点。
她终于受不了内心煎熬,关上了炉子,穿上外套,打算去楼下吹吹风,透透气。
刚下了电梯,还没出楼道,一阵冷风吹得她一个寒战,一下子清醒了。
这可是京城一月份的深夜,寒风能吹死个人。阮妤只在裙子外套了个羽绒服,很快退缩了,跺了跺脚,深吸了几口干燥的冷空气,准备转身上楼。
忽然,门外漆黑的夜色里火光一闪,映出一个瘦高的轮廓。
阮妤的呼吸停了一瞬,会是他吗?
她跑到门口,见一个衣衫单薄的男人倚在玻璃墙上,低着头,手里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里拿着打火机,打了几次,都被寒风吹灭。
真的是他。
她飞快地打开门,男人慢慢抬起头来,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满是绝望,甚至有一丝木然。
仿佛有一只手捏住了阮妤的心脏,紧紧揪住。
她敞开衣襟,为他挡住风:“堂堂顾氏集团总裁,就没钱买一个质量好点的打火机?”
顾南浔手指一按,火光又起,照亮了阮妤红扑扑的脸庞,温暖得有些不真实。
这一次,火没有熄灭。但顾南浔没有去点烟,而是把火苗凑近阮妤,似乎想看得更真切一些。
阮妤捉住他的手,不出所料,冷得像冰一样。
“顾南浔,你是不是疯了?”
阮妤从室内出来,手很暖,这一点温暖让顾南浔回神,他把烟装回口袋,任由阮妤抓着他的手。
“我是疯了。”寒风之中,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只能握紧顾南浔的手,想把自己身上哪怕一点点温度传递给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阮妤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
“刚来。”
阮妤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烟头,吸了吸鼻子:“骗人,堂堂顾氏总裁随地乱扔其他垃圾,人设都崩完了。”
顾南浔知道她是在故意逗自己,冰冷的手指反握住她:“我会捡起来的。抱歉,来晚了。”
阮妤敞开羽绒服,试图把顾南浔裹在里面,可他太过高大,只被遮住了一小部分。
阮妤身上的馨香混合着从屋里带来的暖意,钻到顾南浔鼻子里。
他伸出手,把她的衣襟合在一起,仔仔细细裹好,然后抱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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