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宋云修整颗心都在发抖,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事,只等邗沟渠竣工,为陛下添上一笔重绩,方才在朝堂上,他就该道出实情的!木已成舟,他再后悔有什么用?
他太无用了......
魏堇歆心中诧异,多年不见,她不知道宋云修的自我责备已然到了这种地步,他竟然都不问她一句为什么要这样,而是直接进入了对自己的苛责之中。
魏堇歆轻抚了一下手甲,目光瞥向别处,她眉目间俱是得意,眼中的喜悦像是要洋洒而出,快要收不住了。
“起来罢,宋云修。”魏堇歆声音悠悠,“朕打算封你翰林院大学士之职,想来那些人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宋云修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来,眸中俱是忧色。
他深深地望着陛下,心想陛下竟然如此爱他,她将成名的机会留给了他,只为了让他今后在朝中好过一些。
他做得不够,远远不够,他根本没有为陛下付出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只是小心地推波助澜一番,从没有切实地帮到陛下,如今竟然还挡了陛下的路。
他今生是不是不该入朝堂?
他该到后宫去,陪着陛下,为她解忧。
可是他重生时,就已经是个寡夫了,他一个嫁过人的男人,怎么能入宫伴驾呢?
那会招来多少非议。
“陛下!”宋云修目光灼灼,“微臣已经知晓陛下心意,虽然微臣现在还不能免俗,但请陛下放心,微臣定不会辜负陛下!”
他说完,复又跪地重重地叩了一首,然后起身离开了。
魏堇歆被宋云修一番话说得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
他知道她想折辱他了?她让宋云修冒领功名,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恶心人的事吗?
为什么宋云修一脸感动地离开了?
他都没有哭哎......
宋云修不是应该愧疚地哭泣吗?
魏堇歆心情一团复杂。
“他人呢?”
文莺道:“似乎是抱着一堆东西去福子居了。”
宋云修与她同住这么些日子,是该回去再收拾一趟东西了。只是他方才走得那般大义凛然,让魏堇歆错觉他是去干什么大事。
“女娲庙的刺客,还是没有下落吗?”魏堇歆问道。
文莺面露愧色,“是。”
“修缮准备得如何?”
“已经在赶制中了,估摸下个月便能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