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担心的两件大事均已顺利解决,却不知魏彩怎么突然没了消息。
按理来说,这次魏彩在邗沟渠一案□□勋卓著,要被封为刺史的。
“嗯。”魏堇歆收起心思,道,“修渠工短缺一事,太傅可有建议。”
此事宋云修心中早有决策,他道:“沥阳水患使得不少百姓丧失家园,流民数量并未下降,不若就将这些人收录过来,每日管她们饭吃,就能填补不少空缺。”
“嗯。”魏堇歆又应一声,同时又交给宋云修两个新的朱色奏折,道,“这里面有几桩要事需要决策,太傅不妨为朕解忧。”
能为陛下解忧,宋云修求之不得。
可他面露犹豫,望着那两本奏折道:“陛下,微臣只是一介男臣,若是让别人知道微臣过问朝中要事,怕是......”
“朕让你看,她们还敢有异议不成?”
宋云修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是怕别人议论他,而是怕别人会议论陛下。
“宋云修。”魏堇歆抿唇,“你既已入朝堂,不论你是男是女,和她们都是一样的,今后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顾忌她人眼光。”
“是......”宋云修轻声回答,声音含着几分令人难以觉察的哽咽。
他眼底泪光闪动,再次低低垂下眼去。
刚刚那几句话,让他恍惚想起八岁那年,歆儿还不怎么喜欢他,只将他当作一个普通玩伴,他虽对歆儿也谈不上有多情根深种,但婚约一定,他势必要尝试着去喜欢她的。
有次他入宫小住,馋了尚食局的栗子蒸糕,歆儿还未下学,梅君在房中绣花,他便没有打扰,自己走着去尚食局拿了。
回来了路上,不巧遇见刚刚下学经过的五皇女魏冉。
“喂,本殿瞧着你眼生,你是什么人?”
宋云修从小胆子就不大,尤其是他的父亲曾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在宫里得罪人,否则会给家里带来无尽的麻烦。
宋云修当时就站住了,好好向魏冉行了礼,道:“我叫宋云修。”
“宋云修?”魏冉目光怀疑地看了他几眼,突然嗤笑一声,“哦,原来你就是那个送上门来给七妹玩的童养夫。”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宋云修脸色差了几分,到底是没有发作,手里捧着点心僵硬地站着。
魏冉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点心,她一把将点心盘子夺了过去,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怎么?你偷东西?”
宋云修面色一变,大声否认道:“我没有!这是尚食局的人给我的!”
“谁能给你作证?”魏冉不怀好意地笑着,“本殿是皇女,她们那些人会为了你这样低贱的东西得罪本殿吗?”
宋云修唇色发白,不作声了。
如果真的去对峙,恐怕真的不会有人给他作证的,魏冉的父君月君位份很高,而且很得圣宠。宋云修几乎能想到,如果他去,会是怎样一个自取其辱的结果。
魏冉忽然凑了过来,在他耳边道:“本殿以前觉得七妹真是脑子有问题,娶一个贱门男子过来,不过本殿今日见你,忽然晓得她是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