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一大碟烤牛舌、烤鸡软骨、烤羊肉和烤生蚝,一大碗色拉和一碟寿司。
“看来你真的挺伤心的。”利俐手里拿着一串什锦烤串,瞪大眼睛看他面前的菜,“吃多少拿多少,浪费粮食缺德。”
“化悲愤为食量。”祁棋说,“我一想到思敏和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闪婚,我就心里堵。我宁愿她像你一样稍微那么、过度谨慎。”
“其实她不需要。如果她真的像你说得条件那么好的话——她有退路,哪怕最后受了伤,她也有父母和财产作为自己的退路。她可以任性地选择顺着她意的人。她父母也不傻,肯定会防着她老公的。所以,她给得起赌输的钱。”利俐说。
“可是没必要啊。既然所有人都觉得这段婚姻不靠谱,为什么还要一头撞进去呢?”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就好像你得为自己退婚的选择负责任,比如前任因此受刺激作出傻事导致你的良心不安。”利俐拔下烤串上面的秋葵,用小刀对半切开,然后仔细地刮掉里面的颗粒,这才放进嘴里。
“我今天找了思敏,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结婚了。”祁棋解决完一碟子菜,然后开始对下一碟动手,顺带说起今天对思敏说过的话。
“我理解你,真的。我不认为你是个轻佻的人。相反,你很认真,所以才不希望你的婚姻是由别人决定而不是根据你自己本心的意愿自然而然发生。可能你的做法是对的,但是这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必须有牺牲才能破局。”利俐托着腮,圆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非常全神贯注。“你介意我再说些比较狠的话吗?”
日式黄色灯光下的利俐脸部轮廓很柔和,似乎还散发着一层莹莹的微光。祁棋自然无法拒绝她,“你说。”
“你是在担心你前女友的将来,但是或许你更害怕的是万一她真的过得不幸福,自己会受到更强烈的良心谴责。你最担心的,是你自己。”利俐眯起眼睛说。
祁棋干笑两声,摇了摇头,不回答她,只顾着吃东西。他不想承认利俐说的是对的,他不允许自己真的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
“你提出退婚的时候,有想过这个后果吗?”利俐好奇。
“没有。我没想过她会做傻事的。”
“哎,我觉得你给了我一些灵感。”利俐放下烤串,拿湿巾擦了擦手,“我去拿甜品。”
她离开后,祁棋才回味起她的话。灵感?什么意思?等她手里端着两块芝士蛋糕和一个柠檬挞、两块布朗尼回来,祁棋问了。
“我准备换一下剧本内容,这样顾客才有新鲜感。”利俐说起自己的事业,眼睛焕发出灼热的神采,“我现在已经有构思了,想写一个和戏剧有关的剧本。月底有一场英国皇家剧团来中国的巡回演出,王尔德的《Lady Windermere》,我想去看看有什么元素可以提取到剧本里。希望开票时我能抢到票吧。”
“你找到投资了吗?”祁棋顺口问道。
利俐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找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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