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定了定神,才意识到他的表演环节已经结束了。
导师一共有五人,坐在最中间的是何羽鞍导演,现在中青年导演里最闪耀的新星,中国的第二座金棕榈奖杯,就是他去年刚拿到的。
但贺言并不知道刚才的表演算不算好,何羽鞍戴着无框眼镜,头都没抬一下地说:“节省时间,两个人一起点评吧。一组是只能有一个A对吗?”
得到肯定回答以后,他才视线微微上移,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位演员:“贺言……”
贺言紧张地拿着话筒,准备着要谦虚接受批评。
“不用给我A了虽然我自我感觉很良好但这样会让我被骂的反正节目组就喜欢搞捧杀。”贺言脱口而出。
“……”沉默,是整个现场的沉默。
崔远洵咳了一声:“他在开玩笑。”
“哦。”何羽鞍接受了这个扯淡的解释,继续说道,“贺言,你想太多了,你的等级是C。”
除了给出等级,他还需要点评:“等级提升的原因是我们都猜中了你表演的对象是仇人。但你表情扭曲那段,你的所有五官在镜头里都是乱的。你可能想表达你复杂的情绪,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即兴表演看的是反应,而不是情节。还有一个,虽然你的台词没有直接说是仇人,但只要有脑子的人听到‘死得好’这种话都能猜到身份,其实有些擦边球了。”
虽然都是批评,但人家的确说得句句在理,能指出具体问题更算得上是好心。贺言也颇为认同。但他现在并不是平日里的贺言,一不小心,就把认同也表现得太过。
说完“谢谢导演”以后,贺言的嘴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安静闭上,而是:“那你直接给F就好了啊,怎么还搞个C。”
……何羽鞍本来就不算个脾气好的人,据说拍摄现场经常骂得人狗血淋头,这下简直充满困惑地盯着贺言,表情里写满了“给你脸了是吧”。
旁边的女导师也拿起话筒,她说得更多的是鼓励,说因为贺言表现得非常入戏且自然:“但贺言,说实话我是稍微了解过你的,一个爱豆能有这样的表现,我很惊讶。可以冒昧问一句,这是取材了亲身经历吗?”
贺言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已经发现自己又在舞台上开始犯病了,现在要是再来一次,又说出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崔远洵刚刚一说话,发现手里的话筒有着不小的杂音,工作人员也发现了,迅速拿了新的话筒过来,在台下打着手势想递给他。崔远洵连忙走过去,弯腰把话筒换了过来。
贺言在远处说道:“没有呀,我没有过这种经历,我在生活里还是蛮阳光的。”
崔远洵拿着话筒回来,收获了一个B等级。
他倒并不意外,哪怕自己的认知是A,但对于导师们来说,要考虑的因素是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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