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澄,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因为工作忙八百年不回来一次,回来之后连句话都不跟我讲。还有你那房子的事情,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靠你一个人,每个月还房贷压力太大。王阿姨的儿子最近从澳洲留学回来,学的是投资,还单着呢,要是能成,这套房子还是归属在你名下……”
面对喋喋不休的攻势,祈澄后半段脑子基本出于停机空白状态,选择自动过滤。
林女士讲累了,看着祈澄发愣的表情反问了一句:“你听见了没有啊?”
“啊?嗯。”
这就是世俗意义上的认知,祈澄不着调地问了句:“妈,你觉得这个王阿姨的儿子好在哪里?”
“工作稳定且收入高嘛,他家在北京三环内还有套房子,条件很不错的。既然问到了,是不是对你王阿姨家的儿子有兴趣?妈妈马上给你安排。”
祈澄急忙摆脱道:“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问问你的标准。”
本来被看赛车勾起的火焰,一下子被冷水全部扑灭,心如死灰,如同骤降的温度说变就变。
祈澄还是用与往常一样的语气给裴予宴发了条微信——“放心,南南我送到家了。”
很快他回复过来:“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没有。”祈澄删掉了好几次开头的“我想说”,内心的纠结感又不是时候地喷涌出来,她想先听听裴予宴的说法再做判断。
“可我有。”
简单的三个字如洪水冲破祈澄自筑的高墙,穿透她的心脏,瞬间淹没了那些机车的轰鸣、刺骨的寒风、母亲的唠叨,满溢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盯着头顶亮晃晃的吊灯,打字道:“我们俱乐部对待所有赛车选手的身份是保密的,没让南南和你说是我来赛车,也是基于这点考虑,不知道对你而言是惊喜还是惊吓。”
祈澄倒在床上,把头埋入枕头,重复着看了几次信息,慢吞吞回复过去:“说实话,你登场的时候我有预感红法的驾驶员是你。到后面既希望是你,又希望不是你。好在,你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失望。”
这也的确是这场曲折比赛中她完整的心理反应。
“三哥,我很为你开心。”
发送出去的时候,祈澄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烫的,眼眸中的笑意都盛不下了。
什么见鬼的西伯利亚寒风,她现在只能问到锅中沸腾的排骨香,咕咚咕咚冒着泡,将整个冰冷的房子裹上了一层烟火气息,心中也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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