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皎洁的月亮,心里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这辈子如此地短暂,只在读书中度过了,还没有考上举人…
唯有这月亮是永恒的,它又见过了多少的悲欢离合呢,正想吟诗两首,以宣泄自己的心情,没想到旁边倒是有道声音先道:“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翛然是玉京。”
这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郎,倒是难得,没想到这女郎竟然知道刘禹锡的这首诗,像他家娘子,虽然识字,但是开口闭口都是黄白之物,真是俗不可耐啊俗不可耐…
你道那女子是谁,却是当初匆匆从荷花镇搬到县城的吴师爷的家眷。
当初吴师爷一家搬到县城,县城少有人知道吴大郎的事,日子倒也安生过一段时间,只是自吴大郎抓采花贼被打成那样以后,吴大郎打娘子的事人尽皆知。
丢不丢人的另提,那县令大人也听说了,那县令大人最是爱重自己的夫人,看不上轻慢女眷的人,对吴师爷倒是冷落了起来。
如此,都不必县令大人自己动嘴,吴师爷就被自己那些虎视眈眈的同僚给踹了下来。
那陈氏找了多少大夫,都没能把吴大郎那有难言之隐的毛病给治好,一个男子,岂能接受自己不行,再说这事儿人人都知道,吴大郎哪里还敢出门,脾气越发古怪起来,整日在家发脾气。
吴秀才也赋闲在家,整日无所事事,如此吴秀才父子二人,两个人都指责对方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天天在家互殴。
那芝娘本来天天闹腾着她那门告吹的婚事,她大哥出事后,她倒是越发安静起来。
苓娘原本还不知道大姐为何会这样,直到芝娘火速和别人勾搭在一起,吴秀才不得不捏着鼻子成全了他们,然后告诉苓娘日后她不出嫁,只就留在家招上门女婿,以后孩子跟着他们吴家姓。
她家大哥连自己的孩子都给打没了,哪个族人敢把孩子过继给她家,敢过继的她家可不敢要,只好出此下策。
苓娘这才明白大姐为何要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跟别人生米煮成熟饭把她家脸都丢光了,且那郎君比之原先定下的大姐夫,差得远了。
原来大姐早就预料到爹的打算,苓娘想逃也逃不掉了,本来这个招上门女婿的责任是大姐的,现在倒好,只剩自己了。
这年头,能放下身段做上门女婿的,岂能有什么好货?那吴秀才好歹还顶着秀才的名头,想做他家上门女婿的人倒也不少。
有很多年轻家里穷的郎君,穷不穷的苓娘倒是无所谓,但是哪个小娘子没看过几本话本子,岂能不羡慕那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再说苓娘自小在荷花镇长大,在荷花镇的女眷哪个不捧着她,所以她心气高得很,自觉得自己一个秀才的闺女,起码也要嫁个秀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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