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奶奶笑着,脸上褶皱堆砌,可那双眼睛却精明得紧。
奚蕊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反转手中的荷包,许是室内炭火太热,惹得面容上爬上了红霞。
那天在国公府说了要陪裴青烟一道演戏之后,祁朔虽然百般拒绝,可到底拗不过自己的执着。
于是她先是十分固执地跑到诏狱前大闹了一通,又由镇北军的人‘押挟’带走。
回府之后便立马收拾东西,在午时街道正是人多之际,十分张扬地乘上马车回了奚家。
而这一切,都是裴青烟当初告诉自己这些时,想要达到的目的。
奚蕊如她所愿,正好使得祁朔有更多筹谋的机会。
反正自己也不是个怎么在乎名声的人。
只是——
当初本说好的这几日暂且不必相见,却不曾想祁朔日日夜晚翻墙而来,还......
许是自己某一日的声音有些大,让离沁梅院最近的奚奶奶听了去。
简直……
“月......月姨娘,您瞧瞧这个绣得如何?”
越想越觉得脸颊烧得慌,奚蕊胡乱地摆弄手头荷包转移话题。
月姨娘拧着眉,性子向来温润的她倒也是说不出什么强硬之词:“蕊蕊日后定是能进步更甚。”
好像是听了句夸奖之词,奚蕊心情好了一些。
只是这室内到底是呆不下去,她收起荷包道了声回屋休息便退了下去。
门板打开的瞬间,冰凉的雪风扑面而来,将她如火烧般的脸颊冲淡了些许。
她仰头望天,一片白茫的雪花纷乱飞舞。
今日是除夕之夜,他定是不会来了的。
回到沁梅院自己房中,奚蕊叫来了热水,褪下衣衫将自己整个浸没其中。
说起来有些唏嘘,初时为筹办这除夕宫宴她那般费心费神,而到了真正的这一天,自己却因着‘赌气’去都没去。
想来裴青烟十分欢喜吧,也不知今晚她又要在祁朔眼前作何妖姿。
思及此,奚蕊从水中蓦地起身,细长的双腿迈出浴桶,穿上衣衫,又取下巾帕边绞着头发边往外走。
室内火烛飘渺,静谧的夜里只剩外边雪风呼啸。
她坐在塌边,执起方才绣好的荷包出神,其实今日是他的生辰。
她本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的,可如今看来,注定是无法了。
奚蕊叹了口气,剪灭灯芯,拉开锦被,刚想钻进去,忽地听到窗边传来了熟悉的轻响。
她动作一顿,倏得回首,正见祁朔身着玄色锦袍,修长的身姿在灰白的雪地中投下暗影。
“你......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不该在宫里参加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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