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并未传唤这些。
文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当即了然, 然后解释道:“夫人, 这是公爷方才派人送来的,公爷说夫人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用膳, 便将夫人喜爱的吃食都送了一份来。”
听言奚蕊心下稍有怔神,复又想到那些摆在门外的东西,似乎也都是她爱吃的。
她坐到案边, 手指执起筷子, 淡淡道:“知道了。”
这几日公爷和夫人的紧张氛围她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阿绫到底不比文茵沉得住气,此时周遭并无外人,她便将心中犹疑许久的困惑问出了口。
“……公爷可是因着夫人前几日出门斥责了您?”
斥责?
奚蕊眨了眨眼,扒拉着碗中菜食的筷子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阿绫,有些疑惑:“为何会这样问?”
阿绫同样不解:“不然您为何同公爷这般……”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奚蕊却懂了。
她思索了一番,又皱眉缓了半响,后认真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阿绫:“……?”
文茵:“……?”
那日祁朔满身戾气,将她强硬地一路抱回,周遭人皆是以为是她在外惹了什么事,使得他不悦。
可……他也并未斥责什么,只是不由分说地上来就吻她,如今提起,她倒还真的没想过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迁怒于她。
而她又是在气什么呢?
奚蕊有片刻迷茫。
“文茵、阿绫,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我……这一切会是什么样?”
文茵与阿绫被她这番话绕得云里雾里,二人面面相觑。
什么叫她不是她?
阿绫困惑不已:“夫人就是夫人,怎么会不是呢?”
奚蕊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思,当下抱着膝盖蜷缩到了榻上,绞动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墨发,状似无意道:“就是……若当初陛下赐婚之人是其他家的小姐,亦或是我后来被爹爹许给了旁的人家,便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了。”
那么她就不会是一品诰命,也不会是他的夫人。
可她们做丫鬟的又如何能懂她这般弯弯绕绕的心思?
文茵垂头道:“奴婢们愚钝,不知夫人顾虑,但成婚以来公爷待夫人之心奴婢们却是看得极其真切,公爷虽狠名在外,但对于夫人却并未同传言那般冷漠无情,那日夫人晕了马车公爷便是立马叫停了路程,更是陪夫人在平海镇待到如今......”
奚蕊听着她的话,分明是极其简单的道理,可如何也想不明白。
纠结的情绪密密麻麻交织成网,以至于连心底下意识朝他的倾斜都没有察觉。
忽然目光扫视过不远处案上的炒三丝、虾炒蛋还有小白鱼苋菜羹。
虽说在京都不算是多么珍贵的食材,但在这地界却是十分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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