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并不是她们能问的,且夫人日日待在公爷身边,该是无碍才是,思及此二人虽有疑虑却也没有多言。
但奚蕊近日还真的有碍。
这次出行只随了两辆马车。
钧左与铭右分别驾驶一辆,奚蕊与祁朔在前,而随行物件及其他众随侍则在后。
他们所在的马车十分宽敞,即便是各躺一侧也有足够宽敞的位置。
从前走过最远的路不过是从京都到丹阳县,车马路程最多也就三日。
是以,在出行之前,她从未考虑过自己会有因着坐久马车而浑身不适的时候。
可现在从他们离京算来已经有了十日左右,这样久的颠簸早已让她的身子承受了不该有的负担。
奈何她早在出行第一日便打定主意不想理他,又摆了这些时日不近人情的谱,若要让她去说是如何也拉不下脸的。
再者,这么多天,她不和他交流,他竟也好几天不同她搭半句话。
甚至于让他别和她睡在一起,这人都默认着去了另一边——
实乃气煞她也!
因着这股莫名不可低头的气节僵持着,奚蕊一忍就是数日。
但前些时日只是稍有不适,尚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今日不知为何要比以往严重得多。
胃部翻涌得厉害,后背覆上一层冷汗,揪紧在胸口的双手死死纠缠。
此时的奚蕊微缩着身子蜷在软被中,一如前几日装死,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一动不动。
这段时间她同祁朔交流甚少,且皆是这样不是吃便是睡的模样,当是不会被人发现才是。
一定会和先前一般过一会就好了。
但大抵是她今日战栗地太明显,如此动静还是落入了身侧之人眼底。
就在她自我催眠之际,男子的手掌忽然自后覆上了她的背。
奚蕊身子一僵,头埋得更低了,又装作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紧闭双眼动也不动。
“不舒服?”
身体被轻轻扳过,继而略带冰凉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奚蕊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就想抽出手臂,奈何身上属实没力气,最后只能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俯视着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完全失了血色,额角的碎发因着冷汗紧贴于脸颊,祁朔垂下的眼眸闪过凝重之色。
脉象紊乱,气血翻涌不平,是长时间颠簸所致的身体亏虚。
他先前只当是她不愿理他,便将大些的床榻给她留着让她消气,倒是没考虑到她这孱弱的体质。
今日若非见着那蜷缩在角落微微颤抖的动静,她又想忍到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