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昭淡淡出声,却让安阳侯骤然变了脸色。
安阳侯府早先是武将出家,后历代衰弱,手中早已没了实质兵权,现下又损了北城兵马司的指挥一职......
可他没有任何选择。
“......陛下圣明,臣自愿交出北城兵马司指挥一职,求陛下饶小女一命。”
就在此时外有侍从入了殿,在他耳边低语片刻。
听罢,裴云昭轻笑:“既然安阳侯这般诚心诚意朕自是不好推脱。”
安阳侯心下微松,只要能救下萧云忆,倒也......
“但安阳郡主毕竟是伤了辅国公的夫人,朕也不得不考虑他的意见。”
“再者,安阳侯府中这些死士朕瞧着身手似乎并不简单。”
“陛下!”安阳侯错愕抬头。
“来人,将梅妃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安阳郡主同这些死士一道带入诏狱听候发落——”
裴云昭唇角微勾,又将目光落至那从头至尾都没说一句话的萧凌身上,挥了挥手道:“也委屈安阳侯同世子跟着走上一遭了。”
*
浑浑噩噩着做了一夜噩梦,奚蕊翌日醒来时入目所及是一片陌生的床幔。
外头的光亮透过朱红轩窗洒落到床沿。
她动了动身子,小腹虽还有酸胀,倒也不至于同先前那样生不如死。
隐约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奚蕊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应该是在宫里的侧殿睡了一宿,而祁朔则是彻夜未归。
他去了哪里,太皇太后可有责怪他,还有......他为何要替自己承认这件事?
种种疑惑与复杂心境交织于心,她侧身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脑袋埋于被中。
吱呀——
门板打开又关上,奚蕊下意识抬头,便见着文茵端着汤药立在门口,见她醒来面露欣喜。
“夫人您醒了!奴婢这便去告知贵妃娘娘!”
林知眠方才来了此处,听闻奚蕊还未醒便在前殿坐着等候。
眼见着文茵将托盘置在案几之上,不一会林知眠便走了进来。
“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见奚蕊想要起身行礼,林知眠赶忙着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眼前女子的唇色虽比昨晚红了许多,却依旧苍白。
林知眠坐在塌边又为她掖了掖被角,面露忧色:“蕊蕊可有好些?”
奚蕊轻轻点头:“谢娘娘挂怀,臣妇并无大碍。”
林知眠看着她敛下的鸦羽微微颤抖,又想到此事源自于何,知晓她当下最在意之事是什么,便轻叹了口气道:“玄羿这事确实做得有欠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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