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所不知,女儿早心悦祁家将军,非卿不嫁,今听闻其对战匈奴生死不明,故自请守节三年。」
满堂喧哗戛然而止,明艳绝尘的女子泪眼婆娑,声声凄切。
在场众人若非知晓今日正事,当真会误以为眼前之人是位新丧妇人。
奚广平气得吹胡子瞪眼,桌案都被拍得猛颤。
「祁家小公爷十多岁便在外征战,十年未归京都,那时你才多大,如何心悦?!」
「父亲有所不知,六岁那年女儿随母亲入宫......」
「你闭嘴——」
......
那事之后奚家在京都可谓是颜面尽失,昔日说媒门槛都要被踏破的奚府如今门可罗雀。
有人嘲她不知廉耻,未出阁便出言孟浪。
也有人讽她不自量力,就算是祁公爷活着也是看不上这类无才无德的女子。
但现下看热闹谁会嫌事大?今日奚蕊出现在此处真真就成了活靶子。
“定是听闻镇北军凯旋才上赶着来。”
“空有一副好相貌的花架子罢了,美则美矣岂能长久?就这还妄想被祁公爷看上?”
“我倒是觉着这奚家小小姐颇为深情。”
“什么深情?分明是朝三暮四,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据说吏部尚书家的章大公子就算被拒了婚也至今未娶,可痴心着呢!”
......
周遭的议论声渐大,甚至有要盖过那欢呼声的趋势。
围观打量的道道视线以及不断攻击的言论将奚蕊砸得昏头转向。
隐隐约约地,她似乎能感觉到那支军队之首传来的更为灼热目光。
忽然手臂一紧,奚蕊被一道大力拽出了人群中心,与此同时弯腰摸索许久的文茵终于捡起了自家小姐的帷帽,她赶着为奚蕊戴上然后一同撤离了这是非之地。
“蕊妹妹,奚大人已经在回程路上了,据说要同章家商议你的婚事选个较近的日子办了宴席,且如今......如今祁公爷回京,流言恐对你不利.......”沈曜微喘着气,面颊通红,显然是跑着过来的。
奚蕊早已被方才的仗势骇住,本就浑浑噩噩,经沈曜这一说,满脑子都是‘奚大人在回程路上’和‘同章家商议你的婚事’。
“......表哥此言当真?”
说完奚蕊便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沈曜乃大理寺评事,奚广平的动向自然要比她更清楚。
......商议婚事?商议什么婚事?
她若真想嫁给那章勉,这一年便不会如此费心思了!
“我......”
奚蕊有预感,这次的婚定不会同上次那般好拒。
沈曜哪里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况且他也不想让她嫁给那样的纨绔子弟:“蕊妹妹,今夜子时,我送你去丹阳县找外祖母,你且先在那里待上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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