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许萤回他,然后给何霜打电话。
通话里传来女人的笑声:“怎么啦?忙完了?”
“霜姐,谢斯年呢?”这个时候,公司还没有下班。
何霜疑惑道:“他母亲去世了,请了几天的假,你不知道吗?”
简单一句话,许萤立马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对陈时礼说:“我还有事,得先一步回南城,你和团队其他人一起去庆祝吧,等我有空了,再宴请你们。”
许萤不说什么事,但陈时礼就是知道,这跟谢斯年有关。
原来,她也并不是清清冷冷、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她也会对自己的男朋友表现出担心。
*
谢斯年主动挂断和许萤的电话,原本咳嗽、哭泣的模样、颓丧、悲戚的神情,通通都消失不见。
他扫了眼地上被他故意打碎的玻璃杯,里面的酒溢出来洒了一地。
男人表情平静,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他对他的母亲,其实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就像他以前说的,他可以努力赚钱替她养老、治病,但永远不会给出陪伴、关爱。
北城离南城有一段距离,乘坐飞机需要一个半小时,许萤下机后差不多傍晚六点,彼时夕阳坠落,天边一片残红,盛夏的余热还未褪去。
司机提前得到消息,开车到机场外等候。
老式居民楼在夜晚看不出陈旧,但白日里一眼望去,这里有着不符南城奢侈颓靡的景象,像是在城市发展中被人遗忘。
橘红透过云层洒下,晚霞罩着这两三栋居民楼,那些已经发灰发黑的白墙已经刻上岁月的痕迹。
许萤拉开生锈的铁栅栏门,沿着狭窄坑洼的楼梯步行上楼。
她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进屋就闻到刺鼻的酒精味充斥在空气里,许萤微不可见的皱眉,换鞋走进客厅。
她看见介于沙发和茶几中间,谢斯年屈膝坐在地上,手臂抱着膝盖,年轻的男人蜷缩成一团,浑身透着孤寂与悲伤,无端令人动容。
许萤想到何霜对她说的话,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她弯腰,轻轻拍了拍谢斯年的肩膀,温声道:“斯年?”
男人的肩膀轻轻瑟缩了一下。
半晌,谢斯年缓缓抬头,半侧着身子,顶着哭红的眼睛和泪痕望向她,神情难掩悲伤,“宝宝,你怎么回来了?”
“我担心你呀。”许萤拿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地上,一低头,一抬眸。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斯年,失去亲人的痛,许萤也经历过,那一年,她还没有满十八岁,亲眼看着疼她、爱她的奶奶死在病床上。
因为她所谓的父母不肯拿钱医治。
在她看来,谢斯年对他母亲,也是有感情的,毕竟他有一个垃圾败类一样的父亲,能成为他依靠的人只有他的母亲。
只是,如今他的母亲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