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发起火来,没人敢到她面前触霉头,就连家里那些佣人也都自觉退下。
她刚骂完许萤,许文应酬结束回家,见家里气氛不对劲,捏了捏眉心,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你女儿了!”
“许萤她怎么了?”
“怎么了?”林玉冷笑,看许萤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脏东西,“你女儿她本事大着呢,现在竟然都早恋了。”
闻言,许文也没去深究里面的细枝末节,他微微皱眉,威严的盯着许萤,沉声教训她:“如果你不想学习,干脆退学算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两人轮流骂了会许萤,见她眼神灰扑扑的,整个人也越来越死气沉沉,顿时觉得没意思,也懒得跟她说话。
很快,客厅里只剩她和许鹿。
少年走到她面前,弯腰捡起那副眼镜,拿起来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手指捏着镜脚,将它戴在许萤的眼睛上。
许鹿:“你要是乖乖听我的,也不至于被爸妈厌恶唾骂。”
戴好眼镜,少年微微抬起许萤的下颔,垂眸扫向她脸颊上的巴掌印。
“疼吗?”
许鹿用拇指摁了摁,引得许萤吃痛。
“看来很疼。”他笑,“疼就对了。”
许萤像傀儡似的回到卧室,她把门反锁,整个人靠着门板,浑身的力气被抽干,软绵绵的顺着门滑倒在地。
室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无声的静谧携裹着她,把她封闭在幽深的黑屋子里。
许萤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牢笼里苟延残喘的困兽,这样的环境压迫着她,快要让她窒息绝望。
内心的酸胀开始发酵,就像面团一样无限的膨胀,极度的悲观与消沉宛如潮水将她吞没,她在挣扎中陷入无边的黑暗,涌动的水流就像一只只利爪,抓着她、拉着她、撕扯她、把她慢慢拽入深不可测的海底。
她就像溺闭在深海里的人。
伸手,却触不到半点天光。
许萤知道,她又开始犯病了,控制不住哭泣,压抑不住想轻生的念头。
她抱着双腿,埋首在膝盖里哭泣,她曾经渴望得到的,最后却把她变成这样。
许萤压抑着哭,酸涩充斥胸腔,让她喘不过气,偏偏这个时候,校服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奶奶打给她的。
“萤萤啊,最近降温了,你记得多穿点,别生病了。”电话里,传来奶奶温柔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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