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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眠以最快的速度买来棉签纱布和消毒液后,给陆廷发了消息,让他暂时出来一下。
陆廷往外走的步伐十分匆忙,像是阵疾风从人前闪过,令许多认识他的人都感觉诧异。
和宋初眠发起位置共享,他很快找到她的车,拉开副驾驶车门,看见她倩丽的侧影,低头又见座椅上的一堆药品。
他无声拿起来,坐进车里后,拆开袋子问:“我应该没会错意吧?”
宋初眠拿过碘酒和棉签,让他把手伸过去,“你这是自残了吧?”
“嗯,实在太生气了,又没地方发泄,只能这样了。”陆廷说得轻描淡写,她给他消毒上药,也不曾皱下眉。
宋初眠瞄了他一眼,故作害怕地说他拥有这种自残倾向的人,以后容易家暴。
陆廷揉揉太阳穴,“我感觉我应该属于宁肯伤害自己,也不愿碰你一下的那种人。”
“反正以后别这样了,让自己受伤也不好。”宋初眠一圈圈给他缠上纱布,“好了,你回去吧。”
这就赶他走了?
陆廷有点儿不舍得下车,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她了,以前从没有体会过时间长不见一个人的那种煎熬,如今才发现这是如此难熬。
宋初眠见他还不动,以为他还有什么事儿呢,让他赶快说。
今天有那么多宾客前来吊唁,他作为亲孙子,不在场怎么能行。
陆廷看着她在纱布上打的蝴蝶结,有点儿无奈又想笑,他另一只手的手掌摩擦着,试探性开口:“我来都来了,你也不安慰我一下。”
宋初眠误会了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别难过了,爷爷去天堂享福了,你以后要好好的,别让他老人家担心,要不然他在天上都不会心安和踏实。”
听她说完,陆廷别扭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
“你不是很聪明吗?”陆廷怀疑她就是在跟他装傻。
他都表现得这么直接了,她还能看不出来猜不到吗?
推开门,陆廷转头又看宋初眠一眼,她仍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也不说话。
从前他对谁讲话都是不留情面,然而现在却无法对她说一句重话,最终只能气呼呼摔门走了。
宋初眠透过前挡风玻璃看陆廷的背影,他的愤怒隔着玻璃她都能感觉到,唇角禁不住上扬起来。
果然风水轮流转,也有陆廷吃瘪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