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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受他指使参与此案的一行人等,皆被刑部彻查,这份时间久远的冤屈与血债终于得以洗刷,似乎连京城上方的云都为之散了好些,一连几日都是艳阳晴天。

段睿好像求见了皇帝几次,终究无果被拒,皇帝仿佛早对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只是从前无人提起时他亦当作视而不见。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一介帝王,在自己的孩子和手握重兵的臣子面前,纵使从起初就知道些什么端倪,定然也会借由着段睿的狠辣任性将自己的三份忌惮有的放矢。

林家的清白复还,沈寂两世心心念念的事情也终于有了一个还算如意的结果,可沈府的人却没见这位大公子露出一日笑脸。

准确的说,几乎连人都没见过。

自从沈寂归府,别说柏哥儿,便是老夫人拄着拐杖行到她门前,也不见她露几次脸。

府中的人倒是奇了,皆说此番复案有怀王殿下的大功劳,谁人皆知自家大公子早前就被怀王招揽了去,得怀王万般重用,如今一朝事毕,竟然就这样请辞了。

难免有些兔死狗烹的悲凉意味。

按理说君臣之间兔死狗烹并不罕见,只是往日里惯知臣民是那被烹的狗,如今算是头一次见着君成了……不过这上位者之前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

至于沈大公子这样反应,更是谁都寻不着头脑。

还是老夫人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了几日,才终于见着了人,不至于让她断了饮食。

不过据送饭的侍女所言,沈寂将自己关在屋子也并未做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人静静地作画。

画中只是狭窄小巷,昏暗幽长,颜色又沉又深,满画之间唯见星点光亮,落在墙头上。

墙头上坐着一人,手中持酒,目光微垂,笑意如月光。

……

经历几桩大事,京中终于又归为宁静,除却一个地方。

恒王府上。

院落之中四处都是碎裂的酒盏瓷碗,随从们瑟瑟缩在四处,连大气都不敢喘。

自从被皇帝处罚之后,恒王府上几乎没有平静的时刻,段睿成日里饮酒,醉了便砸东西,下人们若惹了他不痛快,更是连命都难保。

内室之中传来女子的呼喊和挣扎声,齐臻在门前停了一停,恰好对上门外那些小侍女含泪的求救目光。

他眼帘微垂,在门外静唤:“殿下。”

“滚。”段睿的声音很是不耐,女子的尖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仍然得不到回应,齐臻推门而入。

刚瞧见室内光景,不由得皱一皱眉,然而很快便恢复常态,冲着段睿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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