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刀,语气冷冽讽刺。
“你装什么正义?科举案由段渊一手促成,你帮本王杀了他,一切都能走上正轨,你为什么不做?你为什么不信?”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吓得身边人都噤声不敢言语。
沈寂语气平静如初:“殿下,顾掌院是冤枉的。王永或许有收买的心思,但李谭不会为他做这样的事,顾掌院亦不屑为之。”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来做什么?”
“来与殿下做一桩交易,臣将那封书信给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提及旧事,也不要伤及无辜,证明李谭的清白。”
这件事情是一个连环,再加上段渊母亲的身份,若是坐实了,皇帝很难不怀疑段渊的立场。
“笑话,李谭一事难道没有你的参与?若不是你嘱意刑部细细审、慢慢审、好好审,你以为他会被拉进今日这趟浑水?沈经历,今日这局面,本王确实要感谢你帮了大忙啊。”
段睿为了设这样一个局,可真是煞费苦心,恐怕早就开始怀疑她的立场了。
沈寂指尖有些发白,看着他良久,目光定定。
“殿下,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能拿到这封手书。”
段睿凝着她拿出的手书半晌,忽而笑了,道:“本王还是知道大局为重的。”
说罢他边侧头看向齐臻,道:“让咱们的人收手。”
“是,殿下。”
而后又拿出了一封信,甩在沈寂身前。
“本王知道沈经历明察秋毫,应该能看出这封信就是你在本王别居偷看过的那一封。只要这里侍女的供词被毁,这世上就再没有旁人会主动提起此事。”
沈寂接过信,送入旁边茶壶下燃着的火焰中。
不消片刻,灰烬被风吹散在空中,再无痕迹。
“谢殿下,此手书,臣就交由殿下处置了。”沈寂行了一礼。
段睿打量着那封手书,神色满意了些,又看向沈寂,“本王还以为你一心为了段渊,没想到还是这样交出了证据。你此前的苦心呢,都不要了么?”
“臣只是不想牵连他人,殿下这一科举案若强安罪名,势必要如同几年前一样让满朝血流成河。除外李谭,顾掌院亦是我祖母的表亲,臣不希望他白白冤死。段渊一人欠林家的债,他一个人还,”沈寂语气漠然,而后看向段睿笑了一下,继续道,“想必殿下也不会放过他的,是吗?”
沈寂垂下眼,眸中暗光流转。
若他真的不肯放过他,交了这手书。宫中刑部那些查痕问迹的老学究们一个比一个认真,到时定能瞧出这是一桩被伪造的手书,而段睿将事事矛头对准段渊,一心想置他于死地,也必会引起皇帝的忌惮和注意。到那个时候,就算段睿再想将这些事情都栽赃陷害给段渊,恐怕皇帝要疑心的人也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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