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起的火光莹然,却勾勒不清她眼底的沉色。
……
到了岁底,一场大雪不负众望地落下来,北庄的雪宴如期举行。
这个时间沈寂记得很清楚,上一世也是同样的日子。
侍从为她披上狐毛长袄,她目光定定地落在无云无边的天际上,默然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间风寒雪冷,段渊在外间瞧见她走出来,便令侍从递与她一个汤婆子。
针织的笼套包裹在暖意外,毛线茸茸的触感将温热传递到掌心,确能在这冬日里抵去不少严寒。
沈寂没推拒,应下谢过。
段渊盯着她片刻,忽而朝她伸出了手。
沈寂神色顿了下,很快回过神,从善如流地将手递到他的掌心供他检查。
段渊握了一把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温度不算太凉,放了些心。
抬眸看她,眼中带着些笑意:“今日这般乖?”
沈寂有些木然的目光一点点抬起来,最后停留在他鼻尖的位置,也跟着牵了下唇角。
段渊见她唇色上泛着的不健康的微白,笑容淡了几分下去,回过身道:“走吧。”
车行了半路,路上寂静。
遥遥望去,只有白雪被马车轧出的折痕。
段渊一路拉着她的手,却觉着她手心越发凉。
“怎么了?”
沈寂微皱眉,指尖因为用力稍泛青白。
她本是想寻他陷害曹家的证据,可真正又要面临此事时,她却有些没由来的退缩。
沉默了半晌,沈寂轻声道:“我有些难受,殿下能陪我回去么?”
她难得没用疏离的语气,低下来的声音有些小心,像是怕他一口回绝。
“哪里不舒服?”段渊像是毫无察觉地看了一眼马车外,皱眉开口道,“已经行到这里了,不如等到了北庄再为你寻郎中如何?早晨怎么不说?”
“我……”沈寂还要再开口,马车却忽然停了。
沈寂心口一沉,已经来不及了么?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没有老妇人的出现,是一群黑衣人将马车层层围住,模样狠绝。
沈寂下意识看了一眼段渊的神色,只见他眉目之间泛着几如寒霜的冷意,心中却生出些犹疑不定。
“你待在车上,不要动。”他忽然起身,不等沈寂阻拦便利落地下了马车。
外间有兵刃相接之声,段渊府上的人皆是训练有素的,遇见这样的事也迅速警觉应对,毫不慌乱,只听得谢泽冷声喊了一句“保护殿下”,外间便再听不见嘈杂之声,只有利器刺耳的摩擦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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