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身上终于不似昨日那般难受,除了酸软涨痛以外,意识恢复清明时瞧见这一地的场景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
她瞧了一眼榻上巾单,神色微顿,匆匆别开眼,飞速合上抛到一旁。
又顿了良久才起床开始更换衣衫。
费了半天事方站起来。
好在有关昨日的记忆零零碎碎,重要的时刻皆没有印象,替她掩盖了好多赧然难堪。
不知眼下是什么时辰,沈寂觉着又累又饿,正欲出门,忽然听得有开门声。
有人走进来。
她霍然抬眸,下意识将那巾单揉皱了扔进榻里。
定定地抬眼看着那人,半晌说不出话。
段渊倒是神色自然,好整以暇地瞧了一眼她扔到后面的东西,唇边笑意慢慢勾起来,神色懒散道:“ 藏什么,昨日还有什么没见过?”
沈寂张了张口,发觉嗓子哑得更厉害,眼下竟蹦出一个字都艰难。
又见他缓步走过来,桃花眼直勾勾地攫着她,带着些微耐人寻味的笑意,薄唇一张一合。
“阿寂?”
沈寂心口一跳,手中一使力,竟将榻旁的茶盏带翻了。
好在茶水不烫,只是沾染了满手。
段渊垂眸握住她那手,拿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拭,眼也不抬:“你怕什么?”
“殿下这般唤臣……于理不合。”沈寂勉力活动了下僵硬的嗓音,直直地吐出这么一句。
“于理不合?昨晚上可是你求着本王这般唤你的。”段渊擦净了茶水,一本正经道。
“……”眉心微动,沈寂垂眸道,“是这样么?”
“本王还会骗你?”
“那臣,”沈寂犹豫了瞬,又道,“可还说了什么旁的?”
“说什么?”段渊靠近她些,气息近在她耳侧,“难道阿寂有事情瞒着本王?”
“……怎敢。”
“没有就好,”段渊也不再多问,拉着她的手令她在榻上歇下,“你先吃些东西,好好歇息着,要不晚间又要昏过去。”
他这话乍一听语气十分正常,沈寂顿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眸光之中有些惊疑不定。
“殿下,臣、臣感念殿下救命之恩,这毒既已经解了,臣也不便再劳烦殿下……”
话没说完,却见段渊侧过头来。
“你以为本王想?要不是太医说你余毒未尽,几日内午夜都会发作,本王也不想陪你。沈经历磨人的功夫可称百里挑一,”段渊煞有介事地甩了甩手,垂眸叹道,“可怜本王手酸腰酸,哪都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