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之当即沉了脸色,转过去瞧着那人。
只见正是那日怀王考核时与沈寂对话的孙生。
在这京中,好名未必能传千里,猎奇事倒是人尽皆知。
倒是没想到他如今竟还能如此张狂。
楚蔚之敛目,唇角勾起些笑来,“哟,这不是孙兄吗?怎么,那日被我兄长三言两语打击得抬不起头,如今都认为自己没资格来参加乡试了?”
孙生一双眼睛瞪圆了,面上带了怒色:“黄毛小子,你说什么呢你!”
孙生身周走过来几个往日里同他要好的。
看向沈寂和楚蔚之的神色皆有几分不善,开口说话时亦带上了几分教训的口吻。
“楚小兄弟头一年乡试,对待前辈便是如此态度吗?”
“你是前辈你还得意上了?”楚蔚之语气之中不无嘲弄,“考了好些年都不过,还引以为傲不成?”
这一番话将对面二人堵得脸色铁青。
“乡试哪有几个人一次便能考过的?你如今是头次参加,自然不知天高地厚!要我说,乡试那难度,你可能考上半辈子都未必能中!”
“就是啊,为人还是谦逊些好,楚家小兄弟,你如今才几岁,在咱们面前说话就敢这般张扬?”
“我张扬?”楚蔚之气极反笑,刚想反驳,却被沈寂拉住手臂。
她眸光很淡地看向那二人,语气平静:“蔚之虽年纪小,文章却远胜你二人,便是张扬又何妨?”
“沈寂!你莫要太过分了!一次乡试都为未参加过,竟也敢出此狂言!”孙生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番去,面上皆是恼怒之色。
“是啊,你兄弟天资又有多不菲,难不成一次通过这乡试?”他身周人跟着嘲道。
“能。”沈寂看了他一眼,唇间吐出一个字,入耳清晰。
“你……”孙生只当她在嘴硬,哈的一声笑出来,满面都是嘲讽,“如今你能在这里大放厥词,等未来下了榜只怕不知道对着谁哭了!”
便是楚蔚之这时皆收了口,颇有些讶然地看向她。
自家先生都没把握说他一定能中。他自己的话虽瞧着自信,其实这次乡试心中也虚得很,没个把握。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沈寂瞧着孙生那恼极的模样扯了下唇。
“不服的话,赌赌如何?”
那旁的人有些怔愣。
每逢大考,押宝确实算一个京中习俗。
但少有考生亲自下场去保谁一定能中的。
“谁不知道沈家不差钱……”周围声音四起。
“我押一千两。”沈寂淡道。
人群之间倏然安静了几分,楚蔚之亦不可思议地瞧着她,“你疯了不成?”
他自己都不敢说一定能中,沈寂竟为他押一千两?
人群之中有人瞧着一千两眼红,又看那楚蔚之是个黄毛小子,从前也未听闻他考过案首,根本就不可能一试便中,忍不住站出来道:“那我便押他不中!你们沈家可是大户,不得反悔!”
“那是自然。”
沈寂随意寻了个商行中瞧热闹的伙计做计数,回首看向人群:“可还有人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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