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肩上的伤不再淌血,她一身玄色衣衫,倒也让人瞧不出端倪。
在三楼一间小暗室之中留了姓名取了铭牌,便打算回府去了。
长风瞧她脸色有些苍白,只以为她是受了伤才如此,忍不住心疼道:“那黄家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这般伤我们寂哥儿,等到回去以后,定要禀报老夫人,从此黄家的生意咱们都不做了!”
沈寂垂眸向楼下望了一眼,淡道:“不必我们出手了,黄家自会有人来料理。”
长风愣了一刻,而后反应过来,一拍手道:“对啊,那个什么严老爷,一看便是识得怀王殿下的,这一遭黄崇让他在怀王面前失了分寸,他定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寂哥儿,要我说,这怀王殿下属实是同咱们有缘,几次救哥儿于水火,恐怕是对您青眼有加呢!”长风面上带了些欣喜之色。
沈寂却不语,手中摩挲着那黑铁制成的铭牌,眸色晦暗不明。
“哥儿,”瞧了一眼四周无人,长风压下声音道,“您说那恒王殿下为何非要您去拿那容家的军银册啊?”
“他是想告诉我,容家的军账有问题,恐在外暗养了兵马。”
“什么?”长风心中陡然一惊。
这涉及兵马的可不是小事,朝中形势如今不明,但容家却显然是同怀王殿下交好的。若是被咬到破绽,也定是要连累怀王一派。
这……可不是涉及党争的事吗?
“他是想看看,哥儿要站哪一队?”长风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不错。”
“所以他才让哥儿拿下这册子交予他,是为了要扳倒容家吗?”
“小小一册军银录不足为证,就算拿下了也定不了容家的罪,他是想看看我的态度,”沈寂神色冷淡,徐道,“若我拿这册录另有打算,他便会认定我同怀王有关联,以此狭制,令我为他行事。”
长风听得心惊肉跳,最后只能一声苦笑:“哥儿还未入朝堂,便要淌这滩浑水。”
“沈家在京中地位不低,他想让沈家为他所用,也是正常。”
“那哥儿可千万别惹上这阎王人物……不对,那这样一来,怀王殿下那边……”长风有些急,看着沈寂道,“这可如何是好?”
沈寂垂眸,没再说话。
……
六月初五。
夏日的夜无云无蔼,月光清透如水。
长风跟在沈寂身后,汇报着近些时日的事宜,道:“柳安那边的生意可能要先停一停了,黄家近日或许无心料理。”
沈寂听他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嘲讽,便开口问道:“黄家怎么了?”
“黄崇瘸了,在床上躺着呢!黄家老爷急得很,生怕以后落下什么病根,正日日夜夜地守着呢,连生意都不做了。”
“瘸了?”
“是,说是他出门时,被街上冲过来的一匹发狂的马给撞断了腿!”长风冷笑一声,又道,“黄家老爷还想追究,可那黄崇却死命求着他不让他追查,看样子也是知晓是谁做的。要我说啊,他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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