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海珍去砍高粱杆的时候先前跪着的人已经被叫起来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唯独漏了钱邕。
海晏见海珍面容舒缓,语调轻松,就知道肯定没问题了,拉了拉海岱的衣角,小声在母亲耳边说道:“母亲先不忙,听妹妹细说,您知道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女皇原本也想说胡闹的,却被海岱捷足先登了,这时候再说倒好像她拾人牙慧,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让海珍多解释几句。
“起来说话。”
“是,多谢圣上容臣细禀。”海珍起身的同时,头冲着钱邕微微一侧,好似在看跳梁小丑般的一勾唇。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其中的轻蔑之意已经让钱邕怒火中烧了。
“哼!太仓令大人是黔驴技穷了吧,连喂牲口的高粱杆都拿出来了,难不成你想说这东西是比粮食还有价值的东西不成,还是认为圣上那么好欺骗任你信口开河。”
所有人都站着,唯独她自己跪着的场景,让钱邕越来越急躁,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光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认为被审判的人是她钱邕吧。
而怒火燃烧了理智的她却丝毫不知,就在她满心都是与海珍别矛头的时候,其他的官员已经在对她的行为和心性暗自摇头了。
而女皇也为她的言语失当而对她产生了反感。
海岱和海晏知道她们的过节,倒是对钱邕的行为失常有几分理解,但是这不代表她们就能原谅这人无辜陷害她们海家人。
更何况本来错的一直都是这个钱邕!
海珍闻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有没有价值不是靠说的。
见海珍并没有反驳钱邕的话,孙内使挑了挑眉,无声的笑了笑,主动上前将她有些艰难捧着的一节节高粱杆用一个托盘接了过来。
海珍对其笑了笑,低声道了句“多谢”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挑了一节粗细正好,应该是中间那一段的。
也不说话,小心的避开嘴唇直接用牙齿咬着边,将外面一层翠绿的皮一条一条围着圈的剥掉,只留中间纯白的一节内芯。
远处人群中秦玼从海珍开始剥皮时,就觉得自己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直到高粱杆的纯白脆嫩的芯被显露出来时,终于和他记忆中的某样东西对上号了。
再想起前些日子海珍定做的那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机器,这一下子可不是全明白了,随后便是满脸苦笑,淼国相对大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用处了。
而海珍拿着已经剥好了皮的高粱杆直接张口咬掉一节嫩芯,转到后槽牙上,叼住轻轻一夹,就是一股清甜的汁水就争先恐后的被挤满了口腔。
算起来海珍也有差不多一辈子没吃过这玩意了,立马怀念又陶醉的眯着眼睛品尝着口中比蜜还要美味的汁水。
直到口中的残渣再也挤不出来一点东西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剩下的渣滓吐在手心里。
海珍睁开刚才因为陶醉而微微合起的双眼,举目四望,见在场的人都一脸不忍直视有点犯恶心样子看着她,顿时有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