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师父说的“丢了西瓜捡胡麻”吧,确实很贴切。
贴切到有点心疼。
过滤的时候就没什么意外了,陈欢为了将功补过,还特意用屉布多过滤了几遍,争取把“糟粕”全都过滤出去,一点不剩。
“师父,接下来呢?”陈云捧着一盆奶白色带点微黄,闻着有一股挺难闻的豆腥味。
海珍转头看了看,还是决定就在院子里弄吧,灶房白天采光虽说还可以,空间却不够大,六个人都挤进去转个身都摩肩接踵了。
“把锅刷刷,就在院子里把这些豆浆煮了。”
陈云她们一听要刷锅,低头看了一眼锅壁上贴着的一圈盐,面面相觑。
张珊给了陈云一个眼色,两人默默地去灶房里找了个没用的碗,把盐一点点的刮出来。
刷锅一个人就行了,陈云把海珍小心翼翼端进去的那碗混浊的水捧了出来,卖着笑的送到海珍手边,得来的海珍赞许的点头。
海珍欣慰的看着她们总算能举一反三,而不是说一步做一步了。
柴锅烧的很快,没一会的功夫,陈欢就眼见着一锅豆浆开始沸腾,由小沸腾到大沸腾,甚至还有点要溢出来的趋势。
“师父,开锅了,这要怎么办啊,是不是把锅子端下来啊?”
海珍连忙阻止,“先不要,豆浆开锅了也不代表就没毒了,把柴抽出来点,保持小火让它持续沸腾一盏茶的功夫,方能把毒性全部去了。”
说完又去灶房翻出一摞碗和一罐子糖稀出来。
这时候根本没有白糖,此时就连蔗糖都是大越的属国淼国的特产,除了每年作为贡品少量送到京城,平民百姓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说起甜的东西,除了蜂蜜就是麦芽糖了,软的叫糖稀,硬的叫饴糖。
海珍非常大方的五个碗里分别舀了满满一勺糖稀,有人喜欢喝豆浆不放糖,但她是习惯放糖的,而且这里的人严重缺少对甜食的摄入,基本上除了不爱吃甜的达官显贵,没人会拒绝甜的东西。
舀到最后一个碗,海珍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海晏,“岁平……姐,你喜欢吃甜的吗?”
被叫了“姐”的海晏笑的见牙不见眼,都没听清海珍说的是什么,就连连点头。
海珍却好像被她的笑容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刺了一下似的,不痛不痒,却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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