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珍家的柴其实也不是她自己准备的,而是先前陈云家做船自己做船板的粗胚囤下来的,仓房里堆了半屋子。
先前陈家人够意思,记着海珍的恩情,劈下来的枝枝梢梢都分了她一半,够她烧几个月了。
柴虽然不值钱,但却正好送到海珍的心坎上。
毕竟已经养尊处优一辈子的人,让她赶海煮饭,多少还能做,劈柴这种粗活就爱莫能助了。
陈云和海珍都各自有担心挂念的人,独留陈彩形单影只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他们,竟然破天荒的想到了那个只要有她就从来不会让场面沉默的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珊带的一队人也到了。
“你们别在那磨磨蹭蹭了,这么大的雨赶紧回去吧,家里人都挂念着呢!”钱文双手放在嘴边喊。
说完从身后的背篓里把她家传递消息专用的钟拿了出来。
“阿彩,你快来帮我举着,这家伙太沉了。”
约定好的三声钟鸣,山坡对面开路的人们和另一个方向寻人的队伍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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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像棵蔫耷耷被暴雨捶打过的小白菜似的跟在陈云身后。
整个队伍走在雨中,跟来时的急切不同,此时众人的脚步是轻快的。
三支队伍很快就在下山的路上相遇了。
张方踉踉跄跄的把陈清抱在怀中呜呜的哭,愧疚的念道着“都是我的错”,陈清在爹亲的怀里,这才忍不住痛哭失声,语无伦次的倾诉开来。
听的众人一阵心惊肉跳,不由的用赞叹的目光看着秦玼。
原来两人被困雨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一道雷电劈倒了一棵成人腰粗的大树,当时陈清就在那树的笼罩下,若不是秦玼眼疾手快的拉着人躲开,恐怕他们到的时候能见到的只有陈清的尸体了。
张方当时就要给秦玼跪下道谢。
秦玼连忙托着他的手臂:“秦玼冒昧叫您一声姨夫,姨夫千万别这样,都是我应该做的。”
本来他跟着陈清一起进山的目的不就是想帮他躲过这一劫嘛。
当时他也没多想这样做会不会连累到他,因为假如他听过海珍对钱文阿彩她们说的那句话,一定会很认同的,幼年时期的友谊,会在人的一生中都留下深刻的印记。
当年陈清死在他面前的打击,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
陈清可以说是他唯一一个认可的朋友,他的单纯和善良,是秦玼想一直守护的存在。
海珍旁观着秦玼收到陈家人的感谢,心情非常的复杂。
实际上从陈清哭着说起秦玼救了他的事时,她的心就一直很复杂。
秦玼今天出现在这就是一个很让她费解的事,刚才她关心则乱的信了秦玼说什么来捡柴的话,可是冷静下来想想,为什么不是昨天不是后天,偏偏是今天要跟陈清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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