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果,皇帝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他不仅要去,甚至还带上了皇后一起。
众臣不解,而周妙宛亦是不解。
“帝后同赴前线,共守国土,皇后不觉得此举颇壮胆气吗?”李文演玩味地看着她,“皇后有心做好皇后,此时自然不会拂朕的意思吧。”
她有选择吗?周妙宛透过竹帘,望向了车外。
李文演的胳膊已经环住她的肩,他说:“皇后今日进的东西未免太少,又瘦了些,还是要多吃点。”
随后他话音一转,愈发深沉:“不然,怎么有力气,同朕一起,亲赏谭家的覆灭呢?”
周妙宛不欲多言,随着先头急行军一起赶路,再怎么精巧的马车这个时候也难免颠簸,她一路上吐得不成人形,胆汁都快呕出来了,眼下好不容易缓解一些,她怕和李文演说着说着又吐了出来。
若是从前,她定会从马车里钻出去,然后自己寻匹马来骑。
想到骑马,周妙宛黯然失笑。
她如何还骑得动马呢?现在的她连上下马车都需要人扶,上马都上不去了。
而李文演看起来兴致颇佳。
周妙宛甚至听见他哼着一曲乡间小调。
她眉头微皱,这还是个摇篮曲,通常都是母亲哄孩子睡觉时才哼的。
见她神情怪异地缩了缩肩膀,李文演自顾自地说:“这首曲子,是朕的母亲为朕哼唱过的。”
周妙宛没忍住,她问:“如果臣妾没记错的话,皇上的母亲在您满月时就离世了。”
他可别说,他能记得自己二十多天时旁人在他耳边说过什么。
李文演似乎陷入了渺远的回忆:“或许是她哼过吧,又或许是朕的臆想。”
周妙宛一哽,没有说嘴这件事情。
因为丧母的痛苦,对于她来说也是实打实的。
到了腾阳后,此地的郡守严博泽点头哈腰陪着笑来迎驾了。
周妙宛见了有些奇怪,文人大多讲究一个傲骨,讲究一个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就算面对皇帝也鲜少有这般低姿态的。
随后她便明白了。
李文演没有避讳她,直接冷眼睨了严博泽一眼,道:“严郡守如今可还坐得安稳?”
严博泽躬身道:“多谢陛下宽宏大量,罪臣才有此戴罪立功的机会。您放心,先前臣一直同那贼首虚与委蛇,眼下定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李文演不可能放任关隘处的人不是自己的人手,摸排下早知他是娴妃一系,为放长线钓大鱼,将其收归己用,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他看着严博泽,笑道:“他是贼首,那严郡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