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宫墙之下无秘事,这消息也未免传太快了。
想不起位份,那叫妹妹总没错。周妙宛神情淡淡的:“哦?妹妹失仪不是大事,本宫不想计较。不过,比起后宫前朝勾结传递圣意,降了爵位而已,算得了什么呢?”
她没有打算与周妙颜纠缠,示意抬轿的太监绕过去,没曾想周妙颜居然还不依不饶了起来,继续胡攀乱咬,周妙宛听了心烦,让人把她打包送回她的宫苑去了。
甫一回坤宁宫,凝夏便迎了上来,她拉起周妙宛的手,老母亲似的眼神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生怕她这次回来又是带了伤。
周妙宛心下一片柔软,她牵起凝夏,道:“好啦,没缺胳膊少腿,且放心吧。”
时候不早了,她干脆传了午膳来,恰巧此时,一个御前的宫女来禀话。
她说:“皇后娘娘,皇上有事让奴婢来告知您。”
周妙宛搁下刚端起的碧粳米粥,听她道来。
“此次风波,乃是军中细作有意栽脏污陷定北大将军,皇上今日早朝,解了谭家的圈禁,申饬了前日里弹劾谭家的诸人,其中永安侯捏造是非、蓄意无限,世袭爵位被降,以后便只有永安伯了。”
“为示对忠臣良将的安抚,皇上命人重新扩建将军府,赏金百两,尚在的北疆的谭将军亦受封为辅国将军。”
禀完话后,宫女又言:“娘娘,皇上替您延了医女进宫,过午便来拜见您。”
说罢,福福身退了下去。
粥还是那碗粥,可周妙宛却有些食不知味了,她拿着勺子,在粥里画着圈儿,思虑重重。
这便是他给的真相?
如此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倒颇有些恩威并施的意味,不过她不觉得李文演此举只是为了敲打,亦不觉得他会如此轻易地就带过了。
周妙宛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他想引蛇出洞,那谁是蛇呢?
她心里揣着事情,半碗米粥没用完便搁了筷子,凝夏看了忧心,转身去小厨房煨汤去了。
殿外有宫人通传:“娘娘,医女求见。”
周妙宛没太当回事儿,信手一挥,让宫人去领医女进殿。
结果,来人竟是姜向晴。
一时间,周妙宛忽然不知作何感想。
姜向晴身着褐色布衣,斜挎着个朴实无华的药箱迈过了门槛,她有些不自在地向周妙宛行了礼:“见过皇后娘娘。”
两人关系微妙,默契地都没有多言,姜向晴静静察看了周妙宛膝盖上的伤,划拉出药方子后,开始为她针灸。
布完针后,周妙宛被针定住了腿儿,而姜向晴手上一时也无旁的事情可做,气氛尴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