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焦灼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头顶:二楼的露台上,阮白撑着下颌,耳边贴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薛意的注意力被转移开:“阮白!”
陆桥正嘴巴动了动,无声的念出两个字,最终没有资格说出口,低下头。
“我记得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可以不要烦我吗?”阮白挂掉电话,笑眯眯的垂眸:“我说了,你不配。”
“听不懂话吗。”
薛意下颌紧绷,手指捏的紧紧的。
陆桥正看了他一眼,仿佛看见了过去执拗的自己,愤怒,无措,满腔委屈,交织成复杂的情绪。
他抿唇,抬起手。
旁边站着的保镖连忙搭手将他扶住,有了旁人的帮助,他的身形挺拔如松竹,丝毫看不出刚才被车撞过。
阮白和薛意都没有看向他,陆桥正心里一阵苦涩。
她现在连冷嘲热讽都没有了,也对他视若无睹了。一时之间,陆桥正竟然不知道他应该为过去的冷言冷语心痛,还是为她的不搭理难过。
或许两者都有。
那是他曾经拥有过的,近在咫尺的幸福啊。又能怪谁?都是他的问题。
薛意紧紧的盯着她美丽的脸,他看不出一点在意、害怕等情绪。最初吸引他注意的地方,此刻却成为了不甘。
阮白还是这幅懒散的模样,不怕他,不在意他,有强烈的疏离感——就像是从未靠近,从未接触到她真实的一面。
这种认知,让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对她心动了。
可是怎么办,在他出口之前,阮白已经在电话里拒绝了。
薛意喉结滚动,声音很冷,却透出连他都没有发现的卑微和祈求。
“你下来。”
“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是一直都克制的很好了,你送我你的扑棱蛾子,我一直养的很好。”
阮白:“给你虫子,是因为你怕虫子,故意恶心你。薛少竟然还养着?”
那声音里故意透露出的惊讶,
是满满的嘲讽。
嘲讽薛意将她随手丢去恶心他的小玩意,如获至宝的养起来。
薛意第一次感觉到,发自心底的寒冷是什么。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践踏真心的难堪。
女人狠起来,竟然比他更狠。
薛意脚下灌了铅似的,僵立在原地。
阮白却还要诛心:“看来拉黑你,在电话拒绝你也没用?那我就请薛老来接你?翅膀还没长硬的小崽子,果然还是得由家长领走。”
陆桥正静止一会,见阮白将薛意拿捏的死死的,知道她不会有事了。任由保镖扶着,挺直了背坐上停在路边的豪车里。
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脸面见人。
不打扰,是他唯一能给的了。
陆桥正疲惫的闭眼,只感觉全身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