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移到唇边,他笑得那样满足。
书言下意识便道:“别喝!”
褚云倾不解地望着她:“嗯?”
书言一说完便后悔了。她与他之间终须有个了结,而下毒之事她早已经过深思熟虑,并非一时冲动,又为何要阻止他?
只要这杯酒下肚,她与欧阳明远便大仇得报,而她也不用再被爱与恨折磨,一切都将结束了。
“我只是……觉得今夜太不真实。”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褚云倾笑道:“我也是。真怕一转眼,你又变回那个冷冷清清,对我爱理不睬的书言。”
书言一怔,顺势将酒杯放了下来:“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般模样?”
褚云倾点头:“你周围好像有一道藩篱,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靠近你。”
书言苦笑,她的冷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让自己在那些独自承受冷言冷语的日子里,不至于失去前行的勇气罢了。而褚云倾,他却有漠视一切的实力和资格。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如果无人靠近,便不会受到伤害了。”她说。
这话包含了太多心酸,褚云倾想起她在雾霭峰上受到的冷遇,心中一疼,伸手握住她:“从今以后,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她却要给他致命的伤害。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实在无颜面对褚云倾。尽管她也爱着他,却无法对他开口说爱——不管她的爱有多深沉,都无法阻止她为义父报仇的决心,那么又何必将这份爱说出口?那样只会亵渎了它。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月光皎洁,一切宁静而美好。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起身走到窗边,假装开始赏月。
她能感觉到褚云倾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却并不觉得难过,大约是他的目光太过温柔的缘故。
很快,他也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却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同她一起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书言的感觉很奇怪,明明两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默契和温馨。她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夜已深,参加双修仪式的宾客都在主峰休息,此处是褚云倾的洞府,外面设了禁制,无人可以靠近,自然也就无人打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