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正看得认真,没过多久,居然听见身边有吸鼻子的声音,转头看去,宋雁茸正捧着书抹眼泪,沈庆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扶着宋雁茸肩头关心道:“怎么了,这是?”
宋雁茸将手里的书,往沈庆怀中一塞道:“那你说说,那个书生后来怎么了?”
沈庆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看话本子看哭的,“瞧你,这些故事都是瞎编的,骗人的,你怎的还真的哭了。”
沈庆这次写的是书生与人参精的故事,书生的媳妇原本有些痴傻,一次上山挖人参不甚摔倒,其实那时候书生媳妇就摔死了,一个正修炼的人参精刚好被书生的傻媳妇挖到,人参精就附身在书生媳妇身上。从此书生那媳妇便很会寻人参,甚至种人参,靠着卖人参脱贫致富,并让书生顺利考试。
可人参精因为挖了太多人参,伤了本源,受到了本源的惩罚,身体日渐憔悴,之前为了安抚书生,她一直强撑着,直到得知书生可以参加殿试,人参精心中那口气一泄,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得知事情真相后,书生到处寻找解救方法。最终求得方法,就是用自己的血去滋养外头的人参。
书生毅然放弃了殿试,独自去山里寻找人参,每见到一株就割手指放血……
宋雁茸忍不住问道:“他会不会失血死在山里?”
沈庆的这个故事,让她觉得,和她的经历太像了,她虽然不是人参精,可不也是外来的一缕魂魄存在原主身上,继续当沈庆这个书生的媳妇。
人参精是靠挖人参和种人参脱贫致富,而她宋雁茸是靠着栽培各种蘑菇来挣钱。
宋雁茸仔细想想,都怀疑沈庆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疑惑地看向沈庆,等着他回答。
沈庆摸了摸宋雁茸的头顶,温声道:“我原本还没想好书生最后怎么样,如今见你哭成这样,我觉得,应该让书生好好活下去,不然,纵使救活了人参精,也没意思了,对吧?”
宋雁茸心中其实是满意的,不过却还是嘟囔道:“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可别因为我,影响故事的走向,到时候坠了耕者的名头就不好了。”
沈庆却笑道:“这有何妨,耕者原本就是为了挣纸笔银子而存在的,如今,我家夫人如此能干,还能缺了这点银子不成?坠了就坠了,往后余生,夫人记得替我备好纸笔就行。”
宋雁茸伸手就掐了一把沈庆的腰,沈庆的腰精瘦没有多余的赘肉,宋雁茸只觉得一层薄肉下面都是硬硬的肌肉,“你如今怎地也学会耍无赖了。”
“我这不是怕被夫人抛弃嘛。”沈庆说完正色道:“茸茸,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
宋雁茸却没有回答沈庆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沈庆,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像你书中那个人参精那样,得了怪病,要死了,你又刚好如书中那个书生,殿试在即,怎么办?”
沈庆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先救你,不参加殿试,我们也能照样活下去,可若是不救你,我即使状元及第,这世上也再没有茸茸你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宋雁茸此刻心中酸酸胀胀,忍不住问道:“沈庆,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真的不是原来那个宋雁茸了,就如你话本子里写的那样。”既然打算交付真心,宋雁茸虽然不敢说自己的灵魂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宋雁茸了这么惊悚的事情,但她必须知道沈庆对这个事情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