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嘴架这种事,他想来是赢不过童念的。
童念看了看手表,才刚七点半。
爱因斯坦果然不骗人,跟讨厌的人在一起,时间过得无比漫长,煎熬了这么久居然才过去十分钟。
“开门见山吧,你不是来找我聊家常的。”童念不带情绪的说了一句。
孟洲海识趣,推了下眼镜,眼镜眯了眯,声音渐渐变弱:
“校企联合是我负责的项目,我可以让你拿奖,也可以让你空手而归。”
“所以呢?”童念追问。
孟洲海往前欠了欠身,声音压低,问道:“肖丽丽的日记是不是在你那里?”
听他说这个,童念笑出声来。
她应该能猜到的。
孟洲海刚愎自用,也清高孤傲,瞧不起童念这样混得平平无奇的人。
若不是他以为童念这次参赛居心叵测,真不至于跨越半个地球回来这一趟,还煞有介事的跟她闲谈叙话。
果然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雷怕鬼怕一切来自大自然的报应。
“所以,你不是好奇,而是因为害怕我拿出对你不利的证据才提前回来的,是么?”
孟洲海眯了眯眼,蕴藏在眼底的杀气稍纵即逝,很快又镇定下来。
从心态上来说,童念是有优势的。
“你当年找人跟踪我威胁我都拿不到的东西,怎么相信现在就能拿到?”
孟洲海抿了下唇,抱着胳膊倚在靠背上,似乎是颇有信心地看着她:
“当年你太年轻,不懂变通。现在被社会锤炼了,该知道拿那些没用的东西换点对自己有利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呵,还英豪。”
童念舒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孟洲海,我当年怎么会觉得你这种人扳不倒呢?一封举报信被拦截了,我应该发第二封、第三封的。”
孟洲海面色沉下来,终于不屑于伪装,声音紧得有些颤抖:
“举报材料真是你发的。”
“是我发的……”
童念转过头来盯着他,掷地有声:“你害死了肖丽丽,解聘你都是轻的,我应该报警,让你被围殴,让你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你就应该坐牢!”
“童念!别狡辩了,是你害死了她!”
孟洲海俯身过来,紧紧盯着她说:“你让她矛盾、挣扎,你明知道她的情绪就在崩溃的边缘还让她离开我,就是你逼死了她!”
孟洲海双手摁住小茶几,手背上的青筋暴突,恶狠狠盯着她。
他的瞳仁在灯球下闪烁着琥铂色的光,像暗夜里吐着信子的毒蛇,惊得童念身体僵硬,冷汗涔涔从后脖颈冒出来,双腿在止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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