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强壮的护卫不远不近地围成一个半圈,兴头十足地喊:
“崔小郎君,踢啊。”
“往这儿踢。”
“踢过来!”
崔阜竟也不怕他们,试探地踢了一脚,球缓缓滚动,最后停在不远处。
护卫们便一阵儿叫好,轻手轻脚地跟他玩儿起蹴鞠。
三公主看着,忽然就流下眼泪,“阜儿好不容易回来,我是片刻都不敢离眼,也舍不得放下他,生怕一放下他就不见了。”
“如今看他玩耍,我这一颗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当过母亲的,完全能够感同身受,老郭氏一见她哭起来,跟着也开始抹眼泪,哭她早逝的儿子,哭裴君战场上生死不知,又七年不归。
阿酒一直在后面充当侍女的角色,见状,看向裴婵。
所幸裴婵孝顺又聪慧,立即便上前安抚两人的情绪,随后又请两人回后院去坐下聊。
阿酒莫名欣慰。
……
裴君昨日决定去询问谢少卿时,便交代护卫在她进入颜府之后,直接转去大理寺礼貌询问谢少卿是否能见面。
她从颜府出来,护卫已经回来,告知她谢少卿答应见面。
此时已经临近隅中,裴君刚婉拒了颜向阳热烈的留膳,自然不能再在午膳时到大理寺去,所以一行人便去西市随便找了家馆子,吃完又喝了点差,这才赶至大理寺。
裴君见到谢涟后,发现他周身的气质变得清冷许多,像是温玉沁进冷水,变成了冷玉,不过光泽依旧。
“谢少卿,忽然来访,还请见谅。”
谢涟请她入座,开门见山地问:“裴将军来此,是否为了三驸马外室行凶一案?”
裴君回应地同样直接,“正是,我与谢少卿没有可谈的私事。”
谢涟微微皱眉,“我实在不懂裴将军。”
“谢少卿大可不必懂。”裴君今日未拿刀,手里总觉着少些什么,手指起伏,最后放在方几上,轻轻敲击,“我向来认为,人活一世,做出选择便要为这个选择承担后果。我坚定不移,谢少卿似乎还未定心。”
“裴将军分明是局外人,为何要主动走进来?”
“谢少卿少年便才名动京城,为何看不清?哪有局外?”裴君轻笑,“便是真的有人想站在局外……我进来了,自然不喜欢一个人进。”
裴君的所作所为,和谢涟自小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驰,谢涟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