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娘端起一杯酒,莲步轻移至窗前,对裴君柔声道:“裴将军,您入京那日,风采卓绝,奴家着实仰慕,这一杯酒敬您。”
裴君大大方方地看着云娘,须臾后接过这一杯酒,在鼻尖轻嗅酒香,而后一饮而尽,“好酒!”
云娘道:“裴将军若是喜欢,走时便带几壶。”
裴君缓缓转动空酒杯,淡淡地说:“无功不受禄,谢过云掌柜了。”
“能与您相识,几壶酒算什么。”云娘一双眸子注视着裴君,柔情似水,“您若是能多来几次,奴家心里更是不胜欢喜。”
裴君嘴角上扬,玩味,“是吗?能教云掌柜惦记,也是裴君的荣幸。”
郝得志看见两个人相谈甚欢,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胡子都好像没什么神采了。
曹申冲着他无声的啧啧,拿起一壶酒放在他面前,拍拍郝得志的肩。
在场只有裴司一个纯粹的旁观者,看看郝得志,又看看阿兄和那位云掌柜,举起酒杯遮住嘴角的兴味。
云娘并未在他们的雅间多逗留,趁着楼里几个小郎端酒过来,顺势便告辞。她冲着众人微一福身,直接便退出去,走得毫不留恋。
郝得志傻傻地看着门口,待到没有外人后,喃喃:“将军,我乐意在这儿做苦力,要不您把老郝留下吧……”
曹申一脚踢向他的凳子,没好气道:“瞧你这见色起意的样儿,丢将军的人!”
郝得志扭捏,“她看我一眼,我的手脚都没了。”
那一股子娇羞的味儿,裴司一口酒险些喷出去,但紧急关头想起这玉露琼浆昂贵至极,强忍着咽下去,咳嗽不止。
曹申更是受不了,右臂勒住他的脖子,左手在他脸上揉,“是不是没睡醒?还是一口酒给你喝醉了?”
郝得志嘴快要咧到耳后根,嘿嘿傻笑,“好像是醉了。”
曹申嫌弃地一下子弹开,感觉手掌都沾上他的口水了,一边擦手一边戳破他的美梦,“没瞧见方才那云掌柜对咱们将军的态度吗,人家都没正眼儿瞧你。”
郝得志的笑一下子又落下,垂头丧气,偏又不甘心,“那,那她刚才还对我笑了……”
“她是对你笑吗?她是在笑话一头蠢笨的黑熊。”
郝得志霎时枯萎。
另一边,云娘离开申字一号雅间,下楼后没多久,又端着两碟点心来到未字一号雅间外,驻足片刻,方才教侍女敲响门。
门打开的一瞬,云娘笑盈盈地走进去,“给老夫人和裴娘子请安,奴家是金风玉露楼的掌柜,三位头一遭到这儿,这两碟点心送给三位品尝,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老郭氏和裴婵尚拘谨,只能由阿酒代为向云娘道谢。
而阿酒收下点心后,径直将两碟点心全都放在老郭氏和裴婵面前,笑道:“老夫人,七娘,你们尝尝。”
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不悦,说出口的话却半点没透出来,“是啊,奴家敢说,这满京城的甑糕都没有金风玉露楼做得好,还有这奶酪樱桃糕,好些府里都会特地派下人来买,您若是尝着喜欢,随时来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