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已经成婚,表嫂何氏留在家中料理家务,表弟媳则是陪表弟去府城照料。
表嫂何氏与裴君见礼后,招呼两个儿子过来,让他们向裴君行大礼。
裴君送了礼物,就让他们起来了。
刘老太爷留裴君在家中用饭,让儿媳孙媳去准备,众人一道说了会儿话,外祖母忽然提出让裴君母子单独说说话,“去西院儿,西院没人,正方便你们母子好生说话。”
刘巧女看看裴君,神情看起来有几分矛盾。
外祖母见状,干笑着圆场:“我也想跟君儿说说话,那就咱们祖孙三个一起去西院儿坐坐。”
裴君从容地喝了一口茶,并不教她们难堪,笑着答应:“好啊。”
祖孙三人移步向西院,而裴君一动,四个护卫立即便起身,就站在院中守着。
刘老太爷还想招呼他们坐,但四人只听裴君的,并不应承。
裴君呢,猜到外祖母她们会说到什么,便也不让护卫们离开。
三人进入西院主屋内,外祖母叫裴君坐,裴君便自在地坐在凳子上。
然后屋内便是一阵沉默,老太太这么大岁数,还要为女儿操心,未免气氛过于尴尬,一直拉着裴君说话。
裴君脸上始终淡定,外祖母与她说什么,都平和地回答。
突然,刘巧女消沉地问:“你是不是在怪我?可若不是你祖母一直逼我……”
“母亲。”裴君平静地反问,“有了真正的儿子,您如今过得安心了吗?”
刘巧女仿佛一下子被戳中逆鳞,整个人情绪变得怨愤起来,“你果然在怪我!我不想的,是你祖母逼得,是她非要个孙子,是她……”
裴君叹气,“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裴君并非是个完全无知无觉地孩童,自然也就对母亲和裴家的是非看得清清楚楚。
外祖刘家在襄陵县有好几家铺子,算是十分殷实的人家,若非父亲裴南之年少时在襄陵县颇有几分才名,且舅舅刘文茂又是父亲的同窗,刘家也不会看中父亲。
但士农工商,若父亲身体康健,哪怕裴家家境不富裕,世人恐怕也会认为是刘家高攀,毕竟父亲议婚时已经是秀才公。
而她祖母之所以选择答应刘家的这门婚事,一个极重要的原因便是刘家给女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读书费钱,养身体也费钱,当时的母子二人哪怕有族中些许支持,亦是捉襟见肘。
所以父亲娶了娘家殷实的母亲,这是个极现实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