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说起旧事,嘴角泛起笑意,颇为怀念那时的日子。
若非后来起了战事,她应是会在考中秀才后回乡当一个教书先生,继续教导裴家的子孙。
阿酒托着下巴,专注地望着她,“郎君中少有像将军这样细心的,您的姊妹们都很喜欢您吧?”
“族中便是有些小矛盾,对外依旧同气连枝,我既为长,自然要担起这个责任。”
“再说女子不易,亦对家族付出良多,合该感激在心,不过是一些小事,若能让她们安心欢喜,自觉背后永远有倚靠,往后在婆家,想必也能底气更足,过得好些。”
“我入伍前,我们二房的二爷爷家,有两位堂姐成婚,都是我背着送上花轿的。”
“这七年我不在,应是裴司接替我。”
裴君陷入回忆,“不过我也不是一味惯着,若有行事不妥的,都会直言,偶尔也会惹得姊妹们不高兴。”
“真好。”阿酒感叹,“若是大家族,枝繁叶茂,总有些人只为自己的利益,弃家族安危于不顾,兄弟姊妹之间也不如您家这样感情深厚。”
裴君喝了一口茶,清醒道:“越是发达,宗族之中越是要拎得清,否则早晚有灾祸上身。”
阿酒出神,“是啊……”
“咚、咚、咚。”
芳娘在外面报了一声,打断两人的交谈,得到裴君的准许之后,推门进来。
她身后跟着好几个端着托盘的人,激动又克制地看着裴君。
裴君当作没瞧见,如常说话,“劳烦先给我看一下簪子和镯子吧。”
京城里的首饰,比北境华贵许多,裴君瞧着都好,但她又不甚了解首饰的品类,瞧了半天,挑了最亮的一支簪子,拿给阿酒看,“如何?可喜欢?”
阿酒笑盈盈地接过,“您送的,阿酒都喜欢。”
裴君一见,更添自信,又为她选了一支镯子,亦是相同的风格,金闪闪亮晶晶的。
芳娘在一旁,瞧向素雅秀丽的阿酒,再看看裴将军所选镶嵌宝石的金镯金簪,面上欲言又止。
而裴君给家人选礼物时,不管年龄大小,几乎都是金饰为主。
芳娘忍了又忍,终于开口问道:“可是您家中比较喜欢金饰?”
裴君一顿,放下手中的金钗,笑道:“瞧我,险些忘了,如今大邺无战事,该是选些新式样送给女眷才对。”
战时,金饰更容易交易,她在北境耳濡目染,下意识便去瞧金饰,长辈也就罢了,恐怕姊妹们还是更喜欢京城的款式。
“劳烦娘子推荐一二。”
芳娘便尽心尽力地推荐起来,而且还根据裴君要送礼的人的年龄细细说明。
有她的帮助,裴君很快便挑好,然后问阿酒可要重新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