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盛兴看云夫人哭,他心里就畅快了,反正院子里都是他的亲信,没人会把这件事往外说,所以强硬道,“让你跪你就跪,要是你不跪,就想想还在老家的振邦,别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定邦的死,我可不信是意外。”
听到这话,云夫人僵住了。
她知道云定邦的死不是意外,老爷子也一直有怀疑,但她没想到老爷子会拿她儿子来威胁她。
云夫人就只有一个亲儿子,许多年前,她就期望着能分家跟儿子住,若是儿子没了,她就要跟继子过下半辈子。她一个不得重视的继母,若是要仰仗继子鼻息过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从屋子里出来时,红得像火的晚霞映着她的全身,她却冷得厉害。
跪下后,云夫人的一双眸子,看不到任何的神情,像个活死人一样,空洞又呆滞。
院子里的下人看到这一幕,有看好戏的,也有唏嘘感叹,但没一个人敢进屋帮云夫人说话。即使晚饭时,云兴邦的夫人来了,还有云家其他妾侍看到,都只是瞥了两眼,进屋后只字不提云夫人。
天一黑,云夫人就感受到冷了。
烛光照亮了眼前的屋子,里头时不时有笑声传出来,但就是没人来让她起来。
这一晚,云夫人不懂什么时候倒下的,也清楚谁带她回去。只是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浑身的皮肤像裂开一样,一动就疼。
这日子,堪比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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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华殿的翻新,前两日都做得不错。
直到第四日,云兴邦在宝华殿巡视时,先帝的画像突然飘落,而他没来得及躲闪,一脚踩在画像上,正好被裴阙留下来监管的两个下属看到。
“给我拦住他们两个!”云兴邦大吼道。
可裴阙留下的两个人,跑的那叫一个快,云兴邦话音刚落,那两人就跑出了院子。
宫里不比外头,就是云家再嚣张,都不敢在宫道上追人,
所以等裴阙的人跑出宝华殿的院子后,就不能再跑了,也不用再跑。
等裴阙知道这事,立即带着成国公和许侍郎一起赶到了宝华殿。
先帝的画像平整地放在桌子上,但手臂的地方,有明显的污渍,是云兴邦方才踩过的地方。
裴阙一进宝华殿,就指着画像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