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嘛,都是未来亲戚,裴阙不在乎别人说脸皮厚不厚,他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想来就来了。
他目光寻到安芷,和想和他搭话的元家人微微点个头,就走到了安芷的边上,声音不大不小,“听闻安妹妹喜欢吃鹿肉,不知道哪块肉才好吃呀?”
安芷抬头,看到裴阙眼底浅浅的笑意,“我看裴四爷的牙口甚好,后腿的肉有嚼劲,最适合您。”
说话的时候,安芷一直在给裴阙使眼色,想让他走开。毕竟裴阙这样的人到哪都是焦点,特别是安芷发现站在对面的元清婉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她可不想被人吃飞醋。
裴阙却像没接收到安芷的信号一般,他今日过来,其实就大有和别人暗示他对安芷有意的想法,不然以安芷温吞的念头,他不知何时才能上位。
安芷不知道裴阙有那么多小心思,只是觉得脸上热得厉害,想让裴阙和别人说话,又不能当着其他人面开口,只能由着裴阙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下午暖阁里有赏菊,这是安家让人在暖棚里种的菊花,秋日里不稀奇,冬日以皑皑白雪为背景,看着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不过是几盆菊花嘛。”元清婉从裴阙进来起,就一直丧着脸,这会看到安府的菊花,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好看,忍不住小声吐槽。
边上的卫氏听了直皱眉,转头瞪了一眼女儿,小声教育,“在别人家别耍性子。”
元清婉向来怵母亲,低声回了句知道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落寞,偷偷望着裴阙的背影,眼神里写满了倾慕。
如果……如果说她不是这样的一副病体,她也是有资格和裴阙这样的人物站在一起吧?
元清婉觉得命运太不公平了,凭什么那么多人可以生来康健,而她却要从小与药相依。
想着想着,元清婉不自觉落下一行长泪,正好被一旁的何氏给看到了。
元家的事,何氏一直斗不过卫氏,但任凭卫氏再聪明厉害,也要因为一个生病的女儿被人说道。
“清婉,你怎么哭了?”何氏音量不小,边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卫氏一听合适这话,恨不得把何氏的嘴给缝上,但这会只能帮女儿解释,“清婉比较怕干,暖阁里有些热,所以眼睛会有些涩。你们先赏花哈,我带着清婉出去走走。”
把女儿拉到暖阁外后,卫氏不耐烦地压着嗓子道,“不过是看见个人就这般要死要活,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裴家不同意,难不成你愿意嫁到裴家做妾?”
元清婉的心思,卫氏是知道的,早两年就去裴家问过,可裴家觉得元清婉身体不好,不能堪当主母,所以婉拒了。
卫氏对自己女儿也是了解的,对裴家的拒绝倒是没记恨,只是没想到女儿的心思一直沉浸在裴阙那,让她困扰许久。
做妾这事,以前的元清婉肯定不愿意,她好歹是三品大员的嫡女,自身还是有气节在的。可两年过去,那些家世人品一般的,她看不上,可条件好的有嫌弃她身体不好。这么蹉跎了两年,性子被磨了许多。
“若是裴四爷愿意……我也……”
“住口!”卫氏听女儿真想给裴阙做妾,人都快炸了,“你是想看你父亲母亲去死吗?堂堂三品大员的嫡女给人做妾,是想让人戳死元家的脊梁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