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些焦虑,以前太子在的时候,就算暗地里有许多争权夺位的手段,但那都是悄摸摸的,且动静不大。但如今太子薨了,东宫的位置空缺出来,不管是蛰伏再久的人,这会儿都会按耐不住。
是借着这个机会辉煌腾达,还是被党派残杀,那就要看个人的能力和运气了。
可安芷既不相信安成邺的能力,也不相信他的运气。
安成邺能做到四品典录,靠的不是他的工作能力,更不是他的个人魅力,他在这个官职已经干了快十年,却一直没有上升,那是因为他已经到了极限。不管白家如何帮扶,他都升不上去了,由此可见,安成邺是个很平庸,却很容易被人用作棋子和炮灰的人。
作为安成邺的女儿,安芷随时都有被连坐的可能,但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她进屋换了衣裳,随便挽了个发髻,并没有过多饰品,就匆匆去了正院。
这会儿孟洁批了一件绒裘披风,安成邺则是披了一件外套,两人都是刚睡下刚起来的。
安芷快速行礼,“父亲太太,方才的丧钟,你们都听到了吧?”
孟洁了一下,比起相公,她更愿意听安芷的意见,“安芷,眼下咱们到底该怎么办?虽说咱家和宗室并没有牵连,但灾祸这种事情,总是说不定的。”
安成邺也看向女儿,他听到丧钟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慌了,这会儿还惊魂未定。
安芷思索了一会儿,快速道,“太子薨逝是国丧,三个月内不许婚嫁。咱们得把家中看着喜庆的东西先给撤了,父亲是朝廷命官,明儿天不亮,必定是要进宫的。父亲只要记得,这会儿不管谁拉你说悄悄话,或者和您示好,您就装傻,记得哭就行,千万别偏听偏信了谁的话。至于太太,这几日最好辛苦一点,咱们府上的人除了日常采买的人,其余的都不要再外出,保不齐谁的一张嘴就能祸害了咱们全家。这段时间,咱们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去。”
“好,就按你说的办。”孟洁听了在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对策。
安成邺却有些疑惑,“可如果那些王爷,非要送拜帖上门,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在打他们的脸?”
志向这个东西在别人那越高远是好事,可对于安成业来说,没有什么志向,就是他的优点。从太子病了起,他就没想过借机升官发财,期间也有人想要与他示好,可他怕死得很,每次都敷衍过去。可如今太子没了,那些人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谨慎,他若是再敷衍,恐怕就会惹得他们不高兴。
安芷比较满意安成邺的一点,就是他很安于现状,没有什么追求,就不会给他家里带太大的纷争,“父亲以后下了朝,就立刻回家,这样别人跟您说话的机会就少了。平日里哭得可以厉害一些,若是有人找你说话,便装出身体很不适的样子,这段日子出门前,让太太给您擦点粉。您因为太子薨了,伤心过度导致身体差而不能出门见客,这事谁也挑不出您的错出来。”
安成邺听了连连点到,心里虽不屑于擦粉,但是比起丢脑袋,他就不觉得有什么了,“那我也按你说的做,只希望这场纷争能快点过去,陛下若是可以早点定下新太子就好了,这样咱们才能安稳过日子。”
安芷听到这话在心里摇了摇头,眼下有才干的皇子不是少数,到底立谁为新太子,那可是非常难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