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日头火红,街上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坐在树荫下,摇着蒲扇也不知说些什么,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阳初先陪着苏锦去了趟医馆,这才一同往回走。
“你怎么看?”
今日之事来得蹊跷,她晨起就得了消息,钦天监昨夜观星一切如常,可并未提及什么大凶之兆。
她万没有想到,这刘仲英竟如此胆大包天,敢随意捏造凶情,惑乱人心。
不过,这事却不易张扬,以免打草惊蛇。且阳初也想听听豪不知情的苏锦对此是何想法。
“虽说坤如山山脉绵延,但常年开采,山体多空,需要实地勘验,方知原貌。”
“况且每年六至九月,都是雨水充沛至季。四犬河水位上升已是常事,固堤排险,应是早有准备。”
“她这么一病,我们进山便成了理所应当之事。但她也算准了,险情在前,我们必然无闲去查账簿之事。”
苏锦低道,“到时候借着水洪泥流或是废弃的铜炉坍塌,想要两个人消失于山中,简直易如反掌。”
“况且,在我们进山之前,此人必会想方设法让你我分化反目,也唯有此,你我前去才会必成死局。”
阳初含笑,赞道,“不愧是沈太傅看中的人才,心思缜密如斯。那你我又该如何?”
“以不变应万变。”苏锦看向她,“入山已成定局,如今只看老天是否相帮。”
“再者。”苏锦一顿,站在自家院前笑了笑,“苏某尚且欠阳姑娘救命之情,此去凶险,便是报恩之时。”
“若阳姑娘脱险,还望看在太傅薄面,送沈公子与顺平安全回京。”她躬身一拜,行得却是大礼。
“润元这话见外。”阳初虚扶住她,笑道,“此行也未必就真如钦天监所说什么大凶之兆,且我观润元红光满面,又哪里会遇险境。”
“那苏某便先谢过阳姑娘了。”
苏锦松了口气,等阳初进了隔壁,方才轻轻叩响院门,“原原,我回来了。”
自爹去世,她甚少有这样应门的时候。掐指算来,一人吃喝也有近十年岁月。
如今不过几日,反倒让她有些贪恋起这份错乱的时光。
尤其唇上还有他今晨留下的肿,苏锦莞尔一笑,却也越发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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