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他束高了发丝,眼神在她脖颈处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移开,“小库房我收拾的差不多了,还有些废品,姑娘可要去看看?”
“也好。”苏锦颔首,见面前的宋致面上也蒙了一层土,再想起这会还在卧房休息的沈原,心口软了又软,笑道,“公子先收拾一番,我这就去请隔壁的秉文。”
她说是要去请人,手指一推,却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房。
沈原正竖着耳朵听她们在说些什么,房门一响,连忙窜回榻上,扯开些衣领,紧紧闭上眼装睡。
放轻的脚步到榻前停下。
如玉的面容上还沾着烟灰,便是睡着的模样,也像极了从灶台下钻出的小花猫。
苏锦忍笑,用浸了水的帕子轻轻擦着他的脸。
看着看着,情苦便上了喉。
苏锦悄悄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在凤平县两日竟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想要抚上心心念念的小郎君,可伸出的指尖终是停在了半空。
欺人懵懂而诱之,已是乘人之危。
更何况他还是恩师独子。
苏锦心中煎熬,盼他能早些想起往事,又盼他不要忆起的太早。
如今信已寄出,就看恩师的意思了。
咚咚——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苏锦替他拢好衣领。这才又蹑手蹑脚地重新走出。
院墙另一侧。
开门的仍是秉文。
阳初正倚在院中的躺椅上悠闲看书,见是苏锦前来,忙起身相迎。
“润元,你来的正好,这本《策论》我正有一处百思不得其解,想问问你的看法。”
“这位是?”
“阳姑娘,这是我为夫郎新招的小厮,顺平。”苏锦浅笑,“是以苏某前来,便是想请秉文陪他去买些所需之物。”
“这又何难。”阳初爽朗叫过秉文,陪了宋致出门,自己拦下苏锦,请她坐在院中才压低声道,“这郎君姿容美艳,润元舍得只让他做个小厮?”
“他也是清白人家的儿郎,生活所迫才出门谋生。”苏锦肃然,“我又岂能做下猪狗不如之事。”
她说得一板一眼,阳初浅浅笑道,“早知润元守礼,不然沈太傅也不能放心。”
茶香袅袅,透过温温水汽。
阳初瞥了几眼苏锦脖颈上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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