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尉也跟着一叹,“太师向来惜才,想来乍听此消息,定是十分悲痛吧。”
“若非天妒英才,将此人派北凉,说不定会大有用途。”柳太师哀叹连连,听得庆郡王冷笑,“怎得就这么巧,太师每每得了个人才,不是暴毙就是人祸。”
“郡王说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柳太师被她讽得面上青红交加,却又碍于品阶,无法出言反驳,只僵笑着道,“事有凑巧,月有圆缺。左不过老生时运不济,才遇上这些变数。”
“话也不能这么说。”宋太尉眉头一皱,不赞同,“这与太师何干?生死有命,非人力可以干预。是她们有福运,才会在大限将至之时,得遇伯乐。如此,这一生也不算白来。”
她们两人一唱一和,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庆郡王摇头,与沈梦示意,去了自己位上。
苏锦听了半晌,待周围谈笑渐起,方才低低问道,“恩师,刚刚所言......”
“不错。”沈梦转头,与她笑道,“当日你救了原儿不图所求,令陛下印象深刻。是以今次带你前来,全因陛下口谕。”
苏锦左眉突突跳了几下,似是知她所想,沈梦只轻道两字,“放心。”
月下清辉,透过窗楹,映出一地清冷。
偏殿之中,各府主夫坐在一处,前来参宴的小公子们都被单独带去了玉竹殿。
今日比试,作画、插花、茶道与琴艺这四雅。
画作与插花皆不署名,由內侍乱序送往福宁殿,由陛下与各位大臣一块品评。
茶道与琴艺则有坐镇偏殿之中的的凤君与各府主夫亲评。
玉竹殿内,烛火通明。
须臾,便有徐姑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陛下口谕,今日四雅皆以浑然天趣四字为题。”
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內侍鱼贯而入,手捧作画所需笔墨纸砚依次供于各人矮桌之前。
宫女们推开内里门窗,垂眸静立于玉竹殿外。
徐姑姑与殿内的小郎君一一笑过,“各位公子,若有所需皆可嘱咐身边內侍。另,作画与插花需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公子们以这柱香为令便可。”
今日前来郎君,不过八人,除了眼熟的柳茗与宋致,其余五人与沈原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香已过半,沈原坐在桌前,却迟迟还未动笔。
长睫倾覆,遮住了其下纠结的目色。
若是一切照旧,今年的四雅君子之名必然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只不过,前世里他挖空心思得这虚名,为得却并非自己,而是希冀以此来挽回在柳家别院、百花节中尽毁的沈府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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