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心中喟叹。
在这书院之中多得是费尽心思攀高结贵之人,只需所谓权势一个眼神,多的是前来找茬的刺头。
是以,娘才会在苏锦入学时,亲自送她前来。为的便是给那些有心人瞧瞧,让她们清楚苏锦是沈府的人。
可如今,还是有人敢借故欺她。
便是苏锦不说,沈原也有所猜测。他记得前世之中,依稀听到过顾执说起书院学子。
「都是些披着笔墨的虚情假意之辈,身有傲骨的只不过区区三两人。就连你娘看好的......也只是个唯利是图商人罢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且书院之中来自商贾之家的学子也多不胜数,但能让娘看中的,多半都能成为内舍生。
是以光这一条,就能排除大部分学子。符合顾执所说的,只有两人:徐微与桑璃。
一个年少成名,一位大器晚成。
偏偏,年少成名的这人心术不正,沈原一早就怀疑她与顾执勾结,只不过眼下还未有证据,故而还不能打草惊蛇。
不能动徐微,就只能由着她暗地里欺负小笨鱼。
光是想想,沈原心口都气闷难挡。更别提亲眼瞧见她为此无辜受伤。
郎君眉头生皱,宛如推窗远看的那一脉山峦起伏,山尖覆雪,清冷厌烦之意稍现。
薄唇紧抿,显然是生了气。
黛眉下的双眸一愣,以为他恼自己做事马虎,难成大器。到时候连累恩师背上一个雕琢朽木的笑谈。
苏锦面上更红,忙补充道,“沈公子放心,苏某必然好好练习,绝不负了恩师教导之名。”
“手给我。”
“嗳?”
沈原垂眸,起身搬起木凳坐在苏锦身侧,便去拉她的右手。
“沈公子,这样不......”
“怎么不合规矩?”如墨的丹凤眼斜睨了过来,“娘说以后要收你做义女,那我们到时候便是兄妹。我瞧旁人家的兄妹都亲密的很,也不曾像你这般推三阻四。”
“再者,爹也叫我与你多亲近亲近,说若我以后出嫁,你便是我值得依靠之人。”
“你现在躲来躲去,可是嫌我,不愿让我依靠?”
上挑的眼角说红就红,郎君眸中刹那间便有了水汽,朦朦胧胧看过来,登时看得苏锦哑口无言。
沈原瞧她吃瘪的模样,心中越发得意。
他就知道,若是说理,自己根本不是小笨鱼的对手,可若是比胡搅蛮缠,苏锦每每都会败下阵来。
尤其他再稍稍带些泪,素日里说一不二的首辅大人便只剩乖顺,宛如躺在他砧板上的鱼,任其发落。
“沈公子,苏某......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