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后来李奶奶先出了院,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叙了一会儿,李奶奶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犹豫又小心地问:“现在,你妈妈怎么样了……”
林涵真笑着说:“人还在,最后用了新疗法,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李奶奶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那年你妈病得太凶险了,能治好真不容易。不过,小真,你到最后是怎么凑到钱的?我记得新疗法要的钱可不少啊。”
林涵真仍旧笑着:“有人借给我了。”
李奶奶吃惊地说:“当时你还是个小孩子,人家愿意借给你那么多钱?”
林涵真表情没变,语气轻松地说:“有条件的,不过借到了就行,现在钱都已经还完了。”
李奶奶欣慰地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是有本事的,不是一般人。我记得你当时说你要演戏,以后拍出电视剧拿奖了给我们寄碟片子。哈哈,我可记着呢,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肯定拿了好多奖状吧?现在网络发达了,不用寄碟片,你告诉我名字,我让我孙子直接在网上搜给我看!”
秋夕听了这话,不自觉地替林涵真捏紧了手指。
年少时候的梦,如果能被吐出口,说出来的时候,一定对它寄予了无限的期望。可后来,世事如刀,人在岁月中消磨,渐渐地变了模样。
被别人记住却被自己遗失的梦,是把伤人的刀。
秋夕正在担心,林涵真倒是很顺畅地回答了,他不遮不掩地说:“还没拿到奖状,不过正在努力,以后说不定有机会。”
李奶奶大笑着说:“好好,年轻人有目标就好。”
说完,李奶奶看向秋夕,脸上的笑意变了一个味道,促狭起来:“这个姑娘是不是你老婆,长得真俊。”
林涵真看了秋夕一眼,立刻摇头:“不是不是,她是我同事。”
听他这么说,秋夕心中一顿,看向林涵真。
林涵真对她一笑,又偏过头继续和李奶奶说话,从侧面看,睫毛下的双眼神采飞扬,大概没把刚才的问答放在心上。
秋夕看了他两秒,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次性水杯,晃了晃它,又吹了几口气。
倒也不是急着喝水,只是突然觉得该找些什么事情做,让自己看起来也有事情可做。
不知道聊了多久,叙旧结束,两个人开始吃饭。
两位老人不仅多送了两道凉菜,甚至还想给林涵真送两瓶啤酒,被林涵真拒绝了。
吃到一半,林涵真有先见之明般在盘子下面塞了一百块,而后,在结账时的推诿中,假装不敌,带着秋夕离开了这个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