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到……我从来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觉得我跟他谈了十几年恋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苏樱,我太害怕了,我又太痛恨自己了。”
“我是这样的……软弱可欺,优柔寡断,盲目愚蠢。我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在你的面前,我假装他只是出轨。而我是一个一时失落、又很快振作起来的人。我出去玩、喝酒、想要结识其他人。但其实我……”
她的嗓音发抖,再一次没能说完。
“对不起,骗了你,”林熠的声音又带了一点哭腔,“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做……”
林熠的脸埋在胳膊上,眼泪浸湿了石桌,一时说不出话,只有呜咽。
“别想太多了。”
和林熠颤抖而带着哭腔的声音相比,苏樱的声音就显得平静许多。
“不是你的错,熠熠。你会被骗,是因为你很真诚。”
苏樱真诚地看着她:“而没有人可以因为真诚而责备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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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睡着了。
她的情绪消耗了太多,又在回忆里来回拉扯,因而非常疲惫。
苏樱说:“上车上睡。”
便搀扶着林熠,让她躺上了宝马的后座。
安顿好林熠后,苏樱从车里出来,绕过车头,走到廖修和的身边。
她转身,背靠在车的侧面,胳膊肘向上,搭在车顶,很疲累地靠在车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是有点自责的。
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站了半晌。
似乎是低落的情绪引起了廖修和的注意。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手伸到她眼前,要递给苏樱一个什么东西。
苏樱垂眸一看,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那是一颗糖。
是她小时候尝试过许多次都没能坚持下来的、酸得要命的,樱红色的硬质糖果。
“你真是……”苏樱一边笑,一边把那颗糖捏到手里,“怎么随身还带着这玩意儿。这会儿给我又是什么意思,嫌我现在的心情还不够酸苦啊?”
廖修和淡淡地说:“尝尝。”
“要尝你自己尝,”苏樱嗤之以鼻,“你们做手术的用来振奋精神可以,我就不必了吧。”
廖修和沉默了一下,也没再劝。
但苏樱还是把糖随手揣进兜里,胳膊又搭回车顶上,看着远方的旷野。
太阳将落未落,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露出一个圆润的弧度。
朦胧的橙红色,仿佛笼上了一层雾,并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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