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贺时年回过头去,华心才缓缓开口:“方才那人是在看你吗?”
锦心拧着眉,“我也不知道。”
“哪个?是在太子身后、穿银色铠甲那个吗?”云幼卿方才也在看,便笑了,“那是承恩公府的六公子,太子自幼伴读,与你们大哥是至交。他是个顶端正的君子人物了,倒不至于直愣愣地盯着女眷瞧,许是这边有什么东西叫他看住了吧。”
文夫人闻声笑道:“不必疑神疑鬼的,没准是他在附近看到熟面孔了呢?”
华心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去之后悄摸摸对锦心道:“阿姐,那人瞧你那眼神直勾勾的,一定不是偶然看的。”
锦心愣了一愣,一时也不知是该唾弃贺时年的演技还是该夸华心感觉敏锐,晚间与婄云随意一说,婄云笑道:“贺主子哪像您啊,演技那般精湛。”
这话,听不出是夸是损。
锦心从面镜中斜睨她一眼,轻轻“哼” 了一声,却也有几分笑意。
饮过庆功宴后,谢翼留贺时年留宿宫中,东宫一直有贺时年的屋子在,二人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谢翼不顾贺时年隐隐的嫌弃,在自己殿中梳洗过后便来到贺时年屋里死活不走了。
贺时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宴上免不得略饮了两杯,此时脸颊上有些红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道:“才班师回朝,你不去陪皇后娘娘说说话?”
“天儿晚了,有宫禁,何况父皇也过去了,我在那边不方便。再说母后也希望咱们两个能说说话。”谢翼在贺时年身边强挤了个地方,非常不客气霸占了大半张床榻,手枕在脑后,军营里混了几个月,规矩礼数中养出来的贵胄公子身上似乎也带上了些随意恣肆与潇洒匪气。
他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贺时年,“说说,今儿是怎么了,从街上过来我看你就不对劲,宴上也一直魂不守舍的,不对劲就是从你在街上出神开始的,早上还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了?哎哟……你这被窝里咋还安个手炉,啥年月了,而且你要暖床不用汤婆子用手炉,你也不怕……诶,这不是你那宝贝吗?怎么不捧在手上撂被窝里了?”
嘴真碎啊。
贺时年心里感慨,暗道回头给告诉他在外千万不要对大臣们如此,不然威严雍容的姿态绝对端不住了。
虽如此腹诽着,贺时年却还眼疾手快地将手炉抢了回来,揣在怀里,“我又没用它暖着。”
“诶,这不是你那个宝贝荷包吗?”谢翼伸长脖子往贺时年怀里看,果然看清了那个天蓝云纹苏缎底绣山茶团花的荷包,谢翼道:“这么多年了,你把这两样玩意宝贝着,走到哪里都随身揣着,也不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来历。今儿大晚上又是发什么疯,把这两个都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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