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贺时年来了,别人还在岂不露馅了?
文老爷不知那个,听锦心说就点点头,仔细打量这院落,参天的花木,精巧的小楼,呼吸间吞吐的都是清新的花草香,虽是处在别苑中,但清清静静的另一处天地,还很有些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意思。
他道:“到底也是人养地,这园子买下来后我也来看过两回,当时也见了这棵树、见了这小院,可远没有如今这般可人心。”
锦心笑而未语,将数好的棋子默记下,似是随意地与搬来墩子的婄云笑道:“你输我两目。”
“奴婢认赌服输,就给姑娘打络子去。”婄云笑着抿唇而去,文老爷惊讶地一扬眉,“这棋下得还有彩头不成?”
锦心拄着下巴笑看他,“随意,就看阿爹舍得什么了。”
文老爷想了想,笑着将随身的荷包取下一个,“就拿这个做彩头吧。”
锦心打开一看,里头数十颗圆滚滚洁白莹润的珍珠,颗颗品质上乘,还有几个颇为显眼的异彩珍珠,她粗粗一看,只瞧见粉、金二色。
这一个荷包就能在金陵城砸下一处好宅院了,锦心却“哼”了一声,“本就是要送我的,如今倒拿出来作为下棋的彩头了,若是女儿输了,阿爹难到不送了不成?”
谁去探望女儿身上还带着打算要送个别人的东西,既然是特意用荷包装来又挂在腰上了,那不就是要送给锦心的吗?
文老爷摆摆手笑道:“沁娘就容阿爹耍个赖吧,要论棋,阿爹可赢不了你,你就当不知道不就是了,左右都是要给你的。”
又微微顿了一顿,补上一句:“和东洋那边的船商打交道得来的,拿着玩吧。”
锦心仍拄着下巴,笑吟吟地应下一声,眼儿弯弯地煞是好看。
文老爷与文从林没在梅园中过夜,他与闫老长谈一番,又见锦心确实比在家时精神些了,便放下大半的心,黄昏时便带着文从林里去了。
临走前,文老爷叮嘱锦心,“既然在园子里住着舒服,那多住些日子也使得,只是你阿娘与五妹妹想你得很,你也不能常年在这边住着,身子好了便回家待一段日子吧。你这园子还是小了点,周遭的田地不是都过到你的名下了吗?再扩建一番倒也是使得……”
锦心笑着送走了老爹和弟弟,回到临芳阁时见贺时年坐在树下整理棋盘,便笑了,“我可又赢你一局了。”
贺时年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气势,“某人都是四姑娘的了,还谈什么输赢啊……也没什么好陪的,某身无长物,或许还能给四姑娘侍寝暖暖床。”
“去——”锦心噗嗤一笑,笑骂道:“就是我阿爹走了,若我阿爹还在,有你好果子吃!这辈子你就别想进我家的门了。”
“这不是泰山大人已经移驾嘛。”贺时年笑道。
锦心属实在梅园中过了一段舒心日子,爱人就在身边,婄云也在,这两个上辈子陪她走过大半生的人都在,她总是心安又欢喜的。只是有时想念家人,不过贺时年今年能留在她身边的时候不多了,她本就应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