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端着那碗温水喂锦心喝下,在她耳边低声道:“道长今儿个来的。”
多的话没说,乘风还在外面,撂下客人不招待本就失礼,刚才可说是因锦心醒来一时情急,这会再不去招待而是在这里窃窃私语便是失礼了。
一碗温水下了肚,锦心干涩的喉咙湿润不少,长长舒了口气,贺时年拿绢帕拭了拭她的唇角,低声道:“我想先出去,你躺一躺,我很快回来。”
“去吧。”锦心顿了顿,隐约见乘风道长拿着个东西,似是个小钟模样,隔着屏风她看不大清,或许是什么别的东西也说不定。
略一思忖,锦心道:“我在梦里隐约听到一声响才清醒过来,也不知是什么的声音,想来是道长出了力,替我向道长道谢。”
贺时年闻言神情一肃,连忙点了点头。
后面他如向乘风客套道谢,锦心无暇去听了,她做了一场大梦,只觉身上累得狠,但躺得身子酸疼也不想再躺下,便只靠着贺时年方才塞到她背后的几个暗囊软枕慢慢出神。
隐约听到乘风的声音:“……已了,贫道便告辞了……无碍,稍用固本培元……可有好转。”
然后乘风又放声道:“贫道告辞,四姑娘好生珍重身体吧,明年若是有缘,贫道想请姑娘饮山中的秋茶。”
锦心强顶着气,扬声道:“多谢您了,某感激不尽。”
她的气力还是不支,这样强行大声说话其实是有些难为她的,乘风听出其中的中气不足来,又道:“姑娘的身子最大的患处已经除了,这魂魄安稳,再养精元便容易了,您不必因一时弱症忧虑,用几贴好药慢慢调理便可以好转过来。”
贺时年与婄云听闻都是满身的喜意,锦心本来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此时听乘风这样说,鬼使神差地,又应下了,并向他道了声谢,言多谢关心。
乘风笑了两声,告辞离去了,贺时年还挽留两句,乘风不耐客套,并未与他多寒暄,贺时年只得道:“改日再登门向您道谢,今日之恩,贺旭永世不忘。”
“阁下严重。”乘风并未居功,抬步离去了。
锦心既然醒来,事情就好办了,这几日为了瞒下她昏睡的消息婄云与贺时年称得上是绞尽脑汁,闫老也吓得不轻,心里懊恼那日就给锦心服了那没摸透的药,如今见她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便是给锦心诊脉的时候觉着脉象还是没什么改善也未曾失落。
人平安就好,人平安就好。
婄云与贺时年可不像他这样想,二人听了乘风说的话,越琢磨心里越觉着有盼头,二人心里方子都拟了无数个了,都是给锦心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