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思念父母、本心中对血亲兄弟的退让之心,这三点加起来,足够打消当今的顾虑,也在太子心中埋下愧疚。
以此二点,打掉贺时年的身世这个最大的隐患,换来日后几十年安枕无忧。
其中锦心与贺时年幼年时的交集,便是如今最好的一颗棋子了。
至于这一盘棋,怎么下才能下出对贺时年而言最有利的局面,那就是他的事了。
至少太子与他感情深厚,这份情谊,贺时年不想辜负,但为了情谊能够长久地留存下去,有些手段阳谋,他也要正大光明地用出来。
锦心想了一会,忽然问:“就小时候,我不是给你一个手炉一块糕吗?我记得是我姥姥蒸的枣泥蒸糕。”
贺时年道:“回程时,我会去姥姥的铺子上,买十笼蒸糕路上吃。”
锦心斜眼觑他:“聪明啊。”
贺时年笑着捏着她的手,也侧脸笑眼瞧她:“所以咱们不愧是夫妻。”
婄云走到外屋去“把风”,眼观鼻鼻观心。
锦心的精神头是有限的,俨然不支持她再熬一大宿,没一会便有些累得明显了,贺时年听她絮絮叮嘱叫他自己要注意身体,嗯啊地答应着,坐在床边,待她闭眼睡沉了方才离去。
醒来便是天光明亮的时候了,绣巧进来服侍,锦心眼睛四处看看,绣巧笑道:“婄云今儿休沐,昨晚不是与您说了吗?一早就出去了。厨房备了早膳,蒸的稻米面蜜豆枣泥粘糕,猪肉嫩豆腐的小馄饨,我就叫人端进来去。”
“什么时辰了??”锦心揉揉太阳穴,问道。
绣巧道:“巳正二刻了,早晨老爷太太与姨娘一块来瞧您的时候您还睡着,把闫老请来把了一次脉,姨娘留这儿许久,刚才走的。”
她笑得勉强,笑意不到眼底,锦心看着她,心里有些无奈,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我梦到我快好了,然后在庄子上养了匹马,我带着你们在山底下跑马。”
绣巧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忽然一红,用力点头道:“真好!真好!”
“都要定亲的人了,还哭。”锦心笑道:“周嬷嬷下月就来接你回家了,到时候可要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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