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点点头,她确实是听到了,也听懂了。
乘风在提醒她,接下来这一年光阴,对她而言会更加难熬,但熬过去了,便是一片坦荡。
是福是祸,明年自清,可他话里话外又透着对她平安的笃定。
锦心闭了闭眼,所以说她不愿意与这些有本事的能人异士打交道呢,一个个说话半露不露的,打哑谜的功夫倒是上乘的,这其中,乘风竟也算得上是话说得清楚明白的了。
按照闫老的说法,锦心既然从昏睡中醒来了,这最艰难的时候就过去了,如今只肖用药施针治疗着,不会再有那样危险吓人的时候了。
也是奇了,那五日里锦心断断续续起着高热,最热的时候额头烫得跟暖手炉似的,便是热度稍降下来也一直热乎乎的,这群守着的都生怕这一烧就给她烧傻了,又灌不进去药,跟着揪心得紧。
结果这一醒来,热也跟着退了,虽然还是有些温温的低热,却再没有那热得烫手的时候,不可谓不奇了。
闫老这几日看着还算镇定,用药施针好似应对自如的,其实也跟着悬着心,如今见锦心醒来神志清醒,发热的症状也有所减退,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
锦心醒来后,这几日一直守在她院里怎么劝也劝不走的一大群人仿佛终于意识到这小院的拥挤了,陪着锦心用过晚膳便纷纷离去。坚持在这蹲了五天连隔壁也不愿意回的小华心还想再留下,架不住她身边的妈妈哭丧着一张脸好劝歹劝,只得起身去了,走之前不忘叮嘱锦心,“四姐姐你乖乖养病,我明日再来看你。”
这从前可都是锦心叮嘱她的话,如今不过是锦心病了一场,二人的地位就好似颠倒了似的。
锦心一时满心的无奈,只得摇了摇头,摆摆手示意她——去吧去吧。
但有两个人是怎么都不愿走的,未心是放心不下,徐姨娘是根本不敢离开,文从林其实也不愿意走,但他已经开始学礼,家中的规矩也很清楚,懿园一向是姑娘们在丫头婆子们的伺候下居住,便是园内巡逻上夜的也都是健壮婆子,从没有男人待的,便是自家兄弟,也不会在园内流留宿。
他要是三四岁时候蹲地下撒撒娇打打滚没准还能强留下,可架不住他如今已不是三四岁了啊!
于是他只能委屈巴巴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锦心倚着凭几透过窗子看他都快走出院子了还回头来看,瞧着颇为好笑,便冲他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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